几人很快吃完了饭,阮时玉还想留下时千金说会儿话,时千金却拉着时万银说家里有事情,就要离开。
见他这么说,阮时玉也很无奈,只好道:“那好吧,路上小心。”
时千金没有多言,点了点头后,就带着妹妹走了。
两人离开之后,许向谦也道:“既然吃好了, 那我们就去医院吧。”
阮时玉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忙点头,两人已经耽误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下午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好在吃饭的地方距离医院很近,不存在堵车的风险。
两人很快到了医院,许向谦带她到了四楼,院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头很快传出回应,许向谦冲着阮时玉一笑,道:“走吧,进去吧。”
走廊内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药的味道,像阮时玉这种从小身体不好,总爱生病又特别怕打针的人,每次一来这种地方,就下意识觉得紧张。
她的注意力本来在高度集中中,听许向谦忽然说话,居然被吓了一跳。
看她这样,许向谦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耐心安慰:“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谈谈。”
“不,不是。”阮时玉哭丧着脸,道:“我不是因为谈事情紧张。”
她只是下意识闻到医院的味道,所以紧张而已。
许向谦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目光与阮时玉的眼神对视,很快就明白了阮时玉的意思。
无奈,哭笑不得,各种情绪涌上许向谦的心头,然而随之而来的确实觉得阮时玉真的好可爱。
居然还像个孩子一样,害怕打针,害怕医院。
那她是不是还怕穿白大褂的医生?也不知道看到自己工作的时候,阮时玉会不会怕。
察觉到自己的思绪又飞了,许向谦忙咳嗽一声,道:“别怕,你又不是来看病的。”
阮时玉本来很紧张,可听了许向谦的话之后,便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
许向谦这才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带着阮时玉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院长正坐在办公桌旁看着桌上的单据,他看上去年纪已经不小了, 一头头发花白,还带着个老花镜。
除了身上白大褂特别了一点,其他的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跟阮时玉的爷爷有点像。
阮时玉瞬间就不紧张了,乖乖跟在许向谦身后,眼神中透出好奇。
许向谦打招呼道:“衡院长,我把阿玉带过来了。”
“诶?!”阮时玉忽然惊了一下, 这称呼……
不等她表示惊讶,院长就抬起头来,仔细看了阮时玉一眼,露出一个笑容,道:“坐吧。”
两人在院长面前坐下。
院长仔细打量了阮时玉一番,笑道:“没想到这么年轻,还是个女孩子,难怪向谦一直向我举荐你。”
一直?
阮时玉有些惊讶,她还以为是医院找不到人画画,这事情才落到她头上的呢。
没想到居然是许向谦极力推荐。
许向谦却轻咳一声,不想讨论这个,想要将话题转移开:“院长,你跟她说说我们的要求吧。”
“嗯。”院长将手中的单据放下, 起身到身后柜子上拿了一摞文件出来,走到阮时玉面前,将东西递给她,道:“这是资料,你先看一眼。”
阮时玉将资料打开,却见是有狂犬病防治的,看上去像是个科普文档。
衡院长就在旁边看着,见阮时玉看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幽幽道:“其实内容很简单,医院就想宣传一下关于狂犬病的防治,做成广告,在医院内播放,但前些日子,电视台忽然找到我们,想跟我们合作,阮小姐知道我们只是一个医院,主要职责是救死扶伤,我很不喜欢广告夸大其词那一套,也不想跟电视台合作。”
说到这里,衡院长幽幽叹息一声,抬头看了许向谦一眼,眼底有些无奈,道:“倒是向谦跟我说,应该跟上时代的潮流,我想了想也是那么回事,就答应了,但条件是广告我们得自己做, 电视台也同意了,还帮我们找了广告制作的人,只是在内容上卡住了。”
老院长讨厌虚华,所以拒绝用明星代言,但是广告又不得不拍,许向谦的建议便被采纳了。
一听院长的说法,阮时玉忙道:“我尽量。”
她没画过广告原画,心中多少有些底气不足,但想来都是一样的东西,区别应该不是很大。
她是很想帮老院长的。
“好,那就跟你说说,医院想做成什么样子……”衡院长倒是很好说话,听阮时玉这么说,就将医院的要求想法先说了一遍。
阮时玉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索性找了张纸都记了下来。
过程中,许向谦就在旁边听着,偶尔补充一句。
气氛良好,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衡院长道:“好了,眼下就是这些,你需要多长时间?”
要求虽然说了很多,但都是在补充专业知识,但对于画面的要求却不高,阮时玉仔细想了一下,道:“一周,可以吗?”
衡院长笑了:“当然可以,我们还以为需要很久,本来就是提前找你的,这样吧,两周的时间怎么样?”
这样大方让阮时玉一惊,她之前有很严重的拖延症,这种情况,就算真的能在一周内完成,阮时玉也会下意识拖到两周的。
但头一次,阮时玉却有了一种不想拖延的感觉,对方对她寄予厚望,为什么不能超额完成任务呢。
阮时玉只是下意识这样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意味着什么。
而藏身在阮时玉手机中的系统却是长叹一声,它颁布了这么久的任务,总算初见成效了,让宿主运动,不光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还是想让她通过运动养成有什么事情立刻去做的好习惯。
毕竟拖延可不是好事。
只是这位宿主跟别人不一样,拖延症跟懒病病入膏肓,一人一系统都绑定这么久了,也不见宿主主动运动,食谱减肥都得系统逼着。
系统平常不说,内里却已经有点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了。
如果一直被宿主这样讨厌着,它这个系统做得岂不是很失败?
却没想到,系统还在这边怀疑人生呢,阮时玉却已经被系统的存在给影响了。
只是这位宿主平时不紧不慢的,现在反应出来的表现也是后知后觉。
系统跟阮时玉之间的恩怨纠葛暂且不提,见阮时玉痛快答应,衡院长脸上也多了一丝欣慰。
正要跟阮时玉再说点什么,办公室的房门却被敲响了, 有个人匆匆走了进来,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然而瞥见旁边坐着的阮时玉,又猛然打住,神色有些为难。
这恐怕是要讨论医院的事情了,阮时玉意识到自己不太应该出现在这里,忙起身道:“我出去上个厕所。”
老院长点了点头,阮时玉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院长的办公室是开着窗的,房间内有很多绿色植物,阮时玉在里面呆了一下午,没有闻到什么别的味道,但是医院走廊就不一样了,刚一出门,福尔马林和消毒药水的味道就迎面扑来。
阮时玉是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味道,也不知道许向谦跟老院长说话要说多久,想到人出来肯定会给她打电话的,阮时玉索性往楼下走去,想到院子里去散散步。
她乘坐电梯下了楼,一楼大厅内,一个拐弯处,猛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熟悉的女声崩得紧紧的,似乎随时都会拉断:“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负责了?”
阮时玉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她反应天生慢半拍,听到这声音,还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前方,那人又说了一句:“展案,你既然决定跟我在一起,那就老老实实跟我在一起,现在我们有了孩子,你又想分手,休想!”
阮时玉一惊,这才意识到前面说话的人是楚莉。
有了孩子?
她跟展案有了孩子?
阮时玉跟展案在一起那么久,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这人才跟展案在一起多久,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阮时玉是很保守的性格,倾向于将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但现在时代都这样了,也不能说人家开放有什么错,阮时玉啧啧叹了两声,却是不想听这个墙角,准备转身离开。
谁知一抬脚,脚下便有个什么东西被她不小心踢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谁?!”拐角另外一边的楚莉陡然发出一声质问,不等阮时玉反应,她便走了过来,看到阮时玉之后,脸色难看无比:“你居然在偷听我们说话?!”
阮时玉低头,看了看地上被自己踢到的东西,是个矿泉水瓶瓶盖。
谁这么没有道德,居然在医院走廊扔这种东西,阮时玉哭丧着脸弯腰将瓶盖捡起来,起身道:“我只是偶尔路过,没有想要听你们说话的意思。”
从她跟展案分手的那天开始,这个人在她的世界里就是死了一半,她怎么会浪费力气去跟一个死人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