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
阮时玉皱眉，将自己刚才在新闻上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穆晓晓凝重的声音：“不可能吧？张扬能做监管员？！”
大学的时候，张扬光顾着约女孩子出去玩，风评很差，也正是因为这个，阮时玉没有接受他的追求。
大学那样的一个人，毕业之后就全靠着父亲过日子，前段时间张扬的父亲入狱之后，张扬不是还很穷困吗？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阮时玉怎么也想不明白，穆晓晓也弄不清楚，只好道：“我先去调查一下，你别着急，说不定只是名字不一样而已。”
“那好吧。”没有结果，着急也没有用，阮时玉只好将心放到肚子里，挂断了跟穆晓晓的电话。
第二天早上，阮时玉按照正常的时间去教孟小可上课，到了孟小可家门口，却没有人来给她开门。
孟小可这小子为了讨好唐悠悠，学画画是很积极的，每天到了这个时候，不等她过来就站在仰头窗口眺望，一看到阮时玉到了，都不用喊就会直接下楼。
这种喊了好几声还没有任何回应的情况，阮时玉还是第一次碰到。
到底是一个孩子待在家中，阮时玉有些担心，便又大声喊了两句，这才听到里面的回应：“谁啊？”
是孟小可的声音。
这熊孩子原来在家。
阮时玉不禁皱眉，她才离开一下午而已，这孩子就听不出她的声音了？
于是又喊了一句：“是我。”
“你？你是谁？”里面一边回应着，一边传来脚步声。
孟小可应该是已经往这边走了， 阮时玉也不再着急，而是安稳站在门口等待着。
不多时，孟小可就从里面出来了，刚一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阮时玉，这才恍然道：“原来是老师。”
阮时玉又好气又好笑：“你小子在里面干什么？为什么喊你这么久都没有回应？”
“没、没干什么。”孟小可忙道：“我就是在画画，太忘我了，所以没听到声音。”
“那后面呢？听到了声音还问我是谁？我昨天刚来过，就不记得我的声音了？”阮时玉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孟小可的脑门。
孟小可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道：“这……这不是没听出来嘛，都是画画，画画太入神了……老师，你就别说我了，我们进去吧，好不好？”
阮时玉本来也没打算真的怎么责怪孟小可，听孟小可这么说，就点了点头，一边跟着他往里走，一边好奇问道：“你在画什么那么入神？”
“也没画什么，就是昨天系统给我提供了一个教程，我按照教程画出来的画特别好看！感觉多练习两次，就能让悠悠满意了！”孟小可说着，脸都激动红了：“到时候悠悠一定会跟我做好朋友的！”
小孩子的心思就是这么单纯，但阮时玉却对孟小可的说法不以为意，毕竟画画不是一天能学会的，就算教程能俗称，对于 唐悠悠那种小天才来说，也是班门弄斧罢了。
不过，孟小可这么想要学好画画，打击一个孩子显然是不可取的，阮时玉就没说什么，只笑道：“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画了些什么吧，要是画的不好，还因为这个没给我开门，老师可不放过你哦。”
大概是听出了阮时玉话语中的玩笑，孟小可笑着挠了挠头，很自信道：“老师一定会满意的！”
阮时玉笑了笑，两人一同走到了房间内，孟小可迫不及待将桌上放着的画拿到了阮时玉面前，献宝道：“老师，快看！”
阮时玉将画接了过来，然后面色一变。
这画……
她从画纸上将目光挪开，很认真地看着孟小可道：“这画是你刚才画的？”
大概是阮时玉的表情太严肃了，孟小可愣了一下，有点胆怯的点了点头。
阮时玉皱眉，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我……我确定啊，就是我刚才画的。”孟小可被阮时玉吓到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话语却很简单，显然没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阮时玉低头，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画，发现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完全干透，确实是刚画好的没错，如果这栋房子里没有别的人，这幅画也只能出自孟小可之手了。
可是……这画的笔触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能画出来的。
从阮时玉的角度看去，这是一个画画多年的老者才能画出来的东西，连她都未必能够做到！
昨天孟小可还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画出来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特殊，这才一天过去，怎么就这样了？
也太奇怪了。
可事实就摆在面前，阮时玉不相信也得相信。
看了半天，阮时玉都想不出缘由，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虽然阮时玉没多说什么，但孟小可还是察觉到不对，看着阮时玉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老师，我画的不好吗？”
“不，不是……”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阮时玉仍旧眉头紧皱，沉默了片刻后，道：“你还能再画一幅吗？我看看。”
孟小可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听阮时玉这么说，就乖乖点了点头，道：“老师等一下。”
然后跑到书房去，很快拿了一套纸笔出来，将纸铺在桌子上就开始画画了。
阮时玉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忍不住问道：“你手里这笔……”
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不像是画笔，也不像是钢笔……然而笔尖冒出来的，却是正常的水彩笔的颜色，而且还会自动变色。
孟小可开始画画之后就没抬头，阮时玉一句话问出去，他并没有回应，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画纸。
状态完全不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时玉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也不想，就将孟小可手中的画笔夺走，大声道：“孟小可，别画了！”
被夺走画笔之后，孟小可仍旧维持着一开始的动作，停顿了良久之后，才茫然地抬起头来，有点点不明所以的看着阮时玉。
被孟小可用这样的眼神一看，阮时玉就冷静了一点，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过激了，忙道：“我就是想问问你这笔是从哪里来的，能告诉我吗？”
孟小可顿了好一会儿，才有点茫然道：“就是……系统给的啊。”
系统给的？
阮时玉皱起眉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自从孟小可拿到这支笔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对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只能皱眉看着那支笔，沉默了好久之后，孟小可忽然道：“老师，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
“不对？哪里不对？”阮时玉转过头去，看着孟小可。
孟小可皱眉道：“虽然用这画的很好，但是我的注意力却很集中，一开始老师来到我们家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动不了，好久之后才去给你开门的。”
听孟小可这么说，阮时玉瞬间觉得刚才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你也觉得不对劲？我刚才看你画画的时候，双眼完全集中在画纸上，不像是你在画画，倒是有点像……”像是笔在操纵着孟小可画画。
但是后面那句实在是太过悚然，阮时玉说到一半，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孟小可却是眨了眨眼睛，道：“可是这笔是系统给我的呀，应该不会出错的，而且，我用它确实画画更好了啊。”
阮时玉皱眉，又看了一眼刚才孟小可画的画，是很好，但是却跟正常的画画方式完全不一样，就像是编好了程序任意涂抹一样，一般的绘画需要线稿上色慢慢来，但刚才孟小可画出来的直接就是成品。
怎么可能会这样，正常的画画怎么会这样？
可孟小可只是一个孩子，阮时玉不想打击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紧握着那根笔，道：“小可，这支笔可以借老师用两天吗？”
“当然可以了。”孟小可点了点头，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在相信系统和相信阮时玉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
将笔拿在手里，阮时玉顿时没有了想要继续留在这里教孟小可画画的想法了，她心神不定地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对孟小可说：“我有事，先回去了，今天的教学就先算了吧。”
阮时玉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孟小可还是察觉到哪里不对，点了点头，道：“老师你去忙吧。”
“好，那我走了。”阮时玉站起身来，又觉得不放心，还是又嘱咐了一句，道：“你暂时先不要去系统那边拿东西了，我……”
阮时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理由可以让孟小可不从系统中拿东西，好在这孩子聪明的很，她话还没说完，孟小可就点了点头：“一切都听老师的。”
这下好，连解释都不用了。
阮时玉点了点头，摸了摸孟小可的脑袋后，就转身离开了。
她很快回到了家中，一回家就把系统给叫了出来，将从孟小可家中拿来的笔给系统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