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些学生津津有味的阅读黑板报,我的脸发烧,低下头怕别人认出来。
“知书达礼:仅知道书本知识是不够的,还要学会送礼。
见异思迁:看到漂亮的女生就想搬到她家里住。
度日如年:日子非常好过,每天像过年一样。
不学无术:不要白费工夫学那些不实用东西。
语重心长:别人话讲重了,心里怀恨很长时间。
这类错题后面,是我的作文,题目是《一条搁浅的鱼》,出题的老师希望学生延伸到海洋污染上,呼吁大家保护环境。
但我当时不知道老师用意,就不假思索的答卷了。
“有一天我在海边溜达,希望碰上美女学生自杀啥的,可以来场英雄救美,自然她会以身相许,我勉为其难接受……。
但我没有等来自杀的女生,却捡到一条被淹死的鱼,觉的没有白来一趟。
当我欢喜的把鱼捧在怀里,就开始计划了。如果炸了吃一定很美味,可炸鱼需要油,需要厨房,我自己不会弄,最好由媳妇来做。
这么说来,想吃鱼还得先娶媳妇,媳妇一定有丈母娘的,会问我要彩礼钱,媳妇会要车子和房才愿意过门。
想到这里我终于恍然大悟,赶紧把鱼扔了。
现在房价涨的这么厉害,开发商卖不出去,故意扔条鱼想骗我的首付。我的妈呀,差点上当!”
哈哈——
旁边念作文的男生笑的捧腹,一个劲的说鱼会淹死,我则绿着脸赶紧走人。
这篇屌丝文无意中走红了,俩天来凡是认识我的人,见了就会憋着笑问:“张扬,等到自杀美女没有啊?”“鱼是怎么淹死的?跟我们说说呗”“张扬,我猜你一定是租房子住吧。”
普通同学的嘲笑也到罢了,周一帆突然来这一手才是我最担心的。搞不清他是为了谁这样报复我?但愿不是因为周生的死。
期中考试如期举行,一共六门课,凡是涉及到记忆的部分我几乎可以一字不差写出来。008号芯片几乎记录了每页课本内容,包括一些复习资料。
我以前的成绩是没有一科能够及格,这次主要把答题放在基础知识上,难的看也不看。以前哪怕是难题也会瞎写一通,希望老师给点分,现在却不做无用功。
考场上,班主任几次路过我身边,留意我有没有作弊,那眼神好像抓贼,让我很受伤。我已经竭尽所能,但也被新颖的作文题雷到。
“以天堂世界为题,就天堂世界影响现实世界的问题进行深层次探讨,给出理智分析,要求字数800字。”
显然,校方希望学生明智的看待天堂世界。但他们可能没有料到,大部分学生成为会员了,做过现实试炼任务的比较多,完成天堂战区任务的比较少。
在没有经历过天堂战区任务的残酷性前,任何关于天堂对于现实影响的分析都是肤浅的,十有八九学生们会赞不绝口,说那是理想的永生之地,是完美的第二人生故乡。
由于我答语文题较快,放在作文上的时间就比较多,有过深刻体会就是不一样,当勉强写下去时,有一发不可收之势,熊老师已经把卷子抽走。
“你还是少写作文吧,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熊老师脸色不愉,显然屌丝文不止学生们拿来当笑料,一些老师也当笑话传,自然班主任脸上不好看。
因为语文正是她教的。
“老师,这次要不及格,我自动退学。”我憋着一股火气道,到处有人耻笑,到处有人指指点点送白眼,真如过街老鼠一样难堪。
“谁让你退学了?是男人就把成绩赶起来给他们看。”熊老师激励我,那眼神是恨铁不成钢,在加上恨钢不成器。
“我会的,大不了买知识芯片。”我傲然道。
“就你那家境,玩我吧……。”
老师和周围同学们全被我的豪言壮语雷倒。
考完试有俩天的假期,成绩过几天才能出来,我有件事必须去办,在校门口遇到等人的艾丽。
“是在等刘晓霞吧?”我凑过去问。
她见是我,想瘟疫来了,自动的躲远。现在很多人都声称不认识我,班里不少同学在外不承认和我同学。
她不走,我也不走,过了会兴高采烈的刘晓霞出来了,看到艾丽时有点迟疑,但还是走了上去。
“考的怎么样?”艾丽盯着有点腼腆的刘晓霞问。
“就那样吧,一般都低不了班级前三名。”刘晓霞随口应付,左顾右盼怕人注视。
“那不行,你要争取进全年级前三名,我以前就进过,你不能丢我人……。”
她们俩就学习的问题说上没完,好像艾丽要给她买高中所有科的知识芯片,但刘晓霞婉拒。我躲在路边树后面偷听,听不到她们谈情说爱的内容。
“俩位美女,这俩天去哪玩?带上我吧?”
一听她们要结伴去旅游,我急忙跳出来。
没想到她们像躲避瘟疫一样,手拉手就拦了辆出租车跑了。
“切,在天堂还不是靠我完成的任务,回到学校就不理人了,女生真不够意思。”
学校成为我的重灾区,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好像带有色眼镜,我也急忙走人。
在城东郊区下车后,我找到了宋钟鸣的家,是一栋普通的低层楼,在一个小区的大院子里,转了一圈就看到貌似他妹妹的女孩——宋佳佳。
她在跟其他几个女孩玩,别人喊她的名字,想必就是本人。13岁的她身材纤细还没有完全发育,个子不低,模样特秀气。而她们玩的游戏明显是低龄学生玩的,就是用粉笔在地上画下格子单脚跳。
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来的匆忙却没有想好怎么跟她们说明?这本来不是一个好消息。
过了会,她们累了也来椅子这里休息,才发现有我这个外人一直看她们玩。她们几个坐在另外一边哜哜嘈嘈,都是没营养的低龄话题,有时又像大人说话可笑。
“是不是宋钟鸣多虑了?”我看着她心里嘀咕,虽然说十岁就可以进天堂世界,感觉她这个年龄应该不会去。
过了会,一个女孩问宋佳佳:“你哥哥回来了吗?”
“没呢,”宋佳佳喝了口水,擦了把汗发愁道:“正要去天堂世界找他呢,我爸妈不放心,每天唠叨。”
“天堂那么大,你去了怎么找啊?”其他几个女孩一起陪她发愁,出谋划策。
“他说过会去的,这都半月多了不见醒。”
随着她们左一句右一句帮她出主意,我终于找到了插嘴机会。
“你哥是叫宋钟鸣吧?”我突然高声打断她们。
“你咋知道我哥的名字?”宋佳佳警惕的看着我,事实上小区来了陌生人,几位大娘大爷过来过去,给我留下警告眼神。
一听我道出他们的名字,小姑娘大胆的走过来细问,我含糊的把跟他哥一起任务的事说了。但不能透露任务详情,不然就违法了天堂官方条约。
“你的意思……我哥回不来了?”她的双眼憋着热泪,声音早就哽咽,听不下去。
“嗯,其实他托了几个人转告你的,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来过,才过来看看的。”我无奈道,担心就凭自己一己之言她未必相信。
“你骗人,我哥很厉害的,他不可能被人害死,你就是骗人……。”
她一边嘴上说着不信的话,撒腿就跑,回去叫她的大人。
我抱住头一阵乱抓,这特么是什么事啊?来做好人被人家讨厌,自己心头也不会舒服。
俗话说报喜不报忧,有时候真的很无奈。
过了会,他的父母匆匆忙忙下来了,都是五十来岁,看样子是上班族,她母亲还包着围裙,明显在厨房里忙的。
这里人们都认识宋钟鸣,其他几个小姑娘大呼小叫说他死了,马上一些邻居都当大事围过来,转眼有十几人审问我,仿佛我是凶手。
“抱歉,任务详情真的不能说,是官方规定。”我不厌其烦解释,都不知该回答他们哪一个好,七嘴八舌的。
“你不说就是你害的,把你送到警察局就老实了。”
“年轻人学什么不好,学打打杀杀,是害了人家觉的愧疚来补偿的吧?”
“如果不是你害的,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宋佳佳的父母刚闻噩耗,悲痛的说不成话,邻居们代他们出头,有一言不合打人的冲动。
“求你们理智一点,我好意来传话,你们这是……。”
我不说细节,反而更像虚心的罪魁祸首。
我的辩解被众多声讨声压了下去,其中几个男人火气很大,搂起了袖子逼问,一边说一边推,几乎不明真相就要拉扯我。一旦打起来,自然不敢还手,有没有小命出小区都是问题。
当这里聚集几十人后,眼看要出事,我有报警的冲动,疏忽了人家悲痛时往往不够理智,想揍我的人已经扬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