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空手走了过来，看样子被人打了几下，一副委屈样子。
“张扬，衣服被周一帆他们抢了，说那是罪证，已经告到校委了。”
我气得咒骂：“这个娘娘腔男人，有本事冲我来啊，后背搞鬼算什么男人。”
李向东把他的上衣脱了，裹在我腰间，在人们复杂眼神的注视下，搀扶我回宿舍。
出了操场走到半道，遇到周一帆和几个同学，全是上次铁索桥上见过的，看来跟他关系铁。
“张扬，你为了露脸，真是不择手段啊。”
“关你丫的屁事，你出黑板报黑我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他拦住调侃，有他的地方背后不远总有一群花痴粉不远不近跟着，都是一群无脑女生，歪瓜裂枣占了大多数。
他哈哈一笑优雅道：“那算什么，碾死你这只蚂蚁只需要一句话，我只是想慢慢玩你，找个乐子。”
他们其它人都笑起来，那群女生也凑了过来，见我的土著打扮有意的挖苦，话语很难听。
他就是要拦住我，让更多人看我的笑话，不过一个跟在我后面的大三男生，也是他朋友，跑在他面前说了一句话，周一帆脸色就绿了。
“周少，这小子刚才在操场把艾丽女神都给骂哭了，从来没人敢骂她……。”
“敢骂我的女人，找死……。”
周一帆气的发抖，冲上来要跟我动手，但那位朋友马上抬手拦住他。
“跟这种人较劲不值得，他杀了花斑虎杜特强的儿子，离死不远了，他的贱命不配你一根脚指头，犯不着跟他废话。”
一听是杀花斑虎杜特强儿子的亡命之徒，周一帆的身子僵住了，不愧是演戏的，讪讪收回手道：“敢动花斑虎杜特强的儿子就准备去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动你脏我的手，咱们走。”
他留下场面话，仓皇离开。
我看着离去的他们冷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这个道理。
几十个女生见他们的偶像脸色难看失态而去，大着胆子凑过来骂，我突然撩开腰间衣服，吓的她们惊慌失措逃跑，留下一连串惊呼声。
李向东推了一下我，发现有个女生居然没有被吓跑，走近一看觉得眼熟，才发现是拿着女生校服的刘晓霞。
校园路灯还没有打开，正是视线最马虎时，她一脸无语，把我当耍猴子的小丑看，眼神躲躲闪闪。
“是艾丽让你送来的吧，我不穿。”我倔强道。
刘晓霞没有艾丽强势，我不穿就是不接受艾丽道歉的意思。艾丽曝光了我是杀毒贩的凶手，现在的境遇连眼镜男都不如。
但李向东见不得美女班长为难，抢了衣服和拖鞋让我穿上，准备陪我去医务室。
“她不是故意的。”
我们走出很远，站在那里发呆的刘晓霞喊话。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接下来的事态无法预料，内心不想连累她们。
医务室里，医生给我脚底上膏药，平时一直缠着我，想让我带他去天堂的李向东见我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终于叹了一句。
“张扬，我决定了，暂时不考虑去天堂，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我不可能害你，要是生活费不够我可以借你。”我拍打他的肩膀。
他一直怪我不够意思，怪我不愿告诉他天堂实情，现在我混的这么惨，他也怕了。
“你随时会跑路，这钱还是留给你自个用吧。”
跑路？我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地步吗？我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看着他闪烁不定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的问：“你是担心跟我在一起受连累吧？”
他也没怎么吞吞吐吐，直接道：“我……，花斑虎杜特强的势力迟早会影响到现实的，我觉得你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我清楚了，以后最好离他远点，像今天俩个人在一起的事最好别发生。
我不怪他，这是人之常情，对他来说朋友是用来锦上添花的。
回到宿舍，果然接到校委通知，要求明天去一趟。
现在晚了，不是办公时间，我有一夜休息时间。脚底红的火辣辣疼，已经肿起一圈了，看情形会蜕一层皮。
艾丽和刘晓霞的电话不断打来，我都没有接。后来她们发短信，依旧是道歉，说她是无心的，也是建议我躲躲。
短信一直发，我只好回了一条。
“贱命一条，不值珍惜，朋友一场，不过是无聊回忆罢了。”
之后我就关机了，好想睡一个大长觉。
第二天上午，早饭也没有吃，已经迟到也没人叫醒我，同宿舍的五人居然很有默契的悄然起床离开。
一位办公室男助理来催赶，我才慢慢腾腾起床，只能继续凑乎的穿刘晓霞的蓝白条纹校服，有点儿瘦。
之后是洗脸刷牙，直到年轻助理忍无可忍，才穿了别人的布鞋离开。
校委是学校委员会全称，只有高中部才设立，挂名是校长领头，其实平时是教导主任挂帅办事。
为了防止校领导渎职，校委就是一个好听点的民主机构，实则到场的不过充当个人数罢了，实权还在主任手里。
教导主任在任何学校，都不可能是善哩吧唧的人当，他们偶而做出点出格事，都在默许的职权内。
平时小事他一个人就办了，动用校委既显得公允又庄重。
“我可以坐下吗？这脚疼。”
对面椅子上坐了十来个老师兼领导，都在不耐烦的喝水，看情况等久了。
班主任自然也在，坐在了后面，离她不远是周一帆跟他的班主任嘀嘀咕咕，校长没来。
没人回我话，就自己拉了一个椅子坐下，他们全坐把我当犯人审问，不可能。
“谁让你坐的？”
除了班主任和周一帆，其他人是第一次认识我，教导主任脾气不好，三十多岁的他，曾经打过人。
“就算犯人都有坐下被审的资格吧，我还没有被定罪呢，为哈不能坐？”我毫不示弱，不看班主任一直暗示眼神。
她不外乎让我说好话求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啪——
理着平头的教导主任火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油光满面的脸上升起怒容，大声喝道：“你来哪撒野？拽到我们头上了，看来开除你都有点迟了……，我建议直接开除，熊老师非要弄什么教委会，多此一举。”
是班主任想保我，才弄这么大阵仗，但其它老师知道熊老师用意，只是看着不说话，不想得罪同事。
恶人自然由教导主任来当。
“开除我？请问我犯了哪一条，你们拿出校章来。”我装腔作势的问，如果旁边有桌子，也会拍一下。
这明显是周一帆利用他在学校的影响力要开除我，不火才怪。
为了讨好艾丽，他听说我欺负了她，先出黑板报黑我的名。现在俩人算莫须有情敌，他看出我是被艾丽利用的挡箭牌，依旧要赶我走，霸道之极。
“自然会让你心服口服，周一帆，你来说说。”教导主任被气的连连喝水，气息都有点喘，大概第一次有人不在乎他的威严。
可我听说这个姓高的教导主任把刺头学生制服的妥妥的，五中校风不错，有他的功劳。
周一帆不易觉察的笑了一下，给了我一个你死定了眼神，拿着一个精致本子，上面写的密密麻麻，好像都是我的罪状。
看来他们早有准备，和他班主任商量过。
他走过来马上照本宣读，其他老师看他的眼神都很友善，第一他小小年纪挣的钱是老师职业望尘莫及的，第二他给五中长脸，让老师们脸上有光。
他咳嗽一声道：“去年期中考试，张扬所有成绩不及格，考场作弊，作文零分。”
其他老师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罪状，异样的看他，显然在说这样的差等生铺着一层，每个班都有，难道都开除？
他不傻，马上神情发笑道：“这不是主要因素，成绩仅供参考，鱼会淹死的作文就是他写的。”
哗……
老师们不由的吃吃笑了出来，那眼神仿佛在说早闻其名，终于见到本人。
“第二条，他曾经欺负艾丽，是人家亲口说的，这事艾丽十有八九不愿多说，但他昨天骂哭艾丽，很多人看到了。”
欺负艾丽，骂哭艾丽？
他话落，我感到每位老师眼里一股寒意冒出来，艾丽太美，几乎所有男性免不了对她有非分之想，抛开私人感情，她是学校用来招生的校花名片。
她更是五中的金枝玉叶，是公主宝贝，居然被欺负哭了，要是离校怎么办，这还了得。
教导主任的拳头指关节都在咯咯响，眼神不善，看样子想揍人。
感受到火药空前弥漫，我淡淡一笑，没好气道：“我有申辩的权利吗？”
“当然有，学生的人权受法律保护。”后面的班主任急道。
我不等别人同意，口气不善的问：“关于学习差就开除，我想教育局都不会同意的，每一届像我这样成绩的起码几百人吧，为啥周一帆不举报其它人，偏偏是我？”
我说完盯着面前得意洋洋的周一帆，他得意的脸色果然变了，弄这些牵强理由，只能说明别有用心。
“我刚才说了，这，这只是参考。”他急忙狡辩，看向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知道他的意思，回头问熊老师：“他平时的学习态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