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撑不住气的黄泉,会在最后十几秒突然冲过来,居然没有。
高估了他的冒险精神,同时也佩服不已,但自己也错失了一次逃走机会。
又是俩分钟过去,那边气急败坏道:“特么什么人了,打不过就跑,你明显没我厉害,不过,比我都不要脸,太特么会阴了。”
“如果不是结怨,你只要答应帮我过中等任务,放你走也无不可,可你跑的贼快,把好事错过……。”
从这句话听出,他一门心思想升级,指望不上花斑虎就自己想办法。
而且,这个人似乎不在乎手下死伤,也没有为他们报仇冲动,只考虑自己,只要能够帮上他,敌我不分。
有点狼子野心,三姓家奴的味道。
但我大气也不敢出,不用说吭声了。
“我表示一下诚意吧,今天绝不杀你,你要在的话也意思一下,如何?”
吧嗒一声,他的枪扔在了我能够看见的路面上。
到这里,时间已经过去十来分钟,我始终没有说话,他想方设法试探,想弄清我走了没有。
扔枪这恐怕又是一计!
交出枪故意示弱,同时希望我也把枪扔出去。
但所有试探,所有的自导自演,都是建立在无法确定我在不在上搞的。
随着他试探的失败,随着他把枪扔出来,证明先前判断是对的,他可能没有子弹了。
接下来他会怎样?
我砰砰的心跳早就飞速,快速想着几种可能,以及应对办法。这种跟高手的对峙是第一次,以至于难以控制心跳,严重影响心率,几身汗下来没察觉。
眼看又是五分钟过去,俩人在公园边缘房子俩边就这样较量着彼此的耐心,不分上下,没有什么结果。
眀面上他占尽了上风,但我假装溜了,他马上陷入被动中。
主要是他想抓我,急得那个人是他,不是我。
“他会过来一看吗?”
我希望他以为我走了,大意的走过来……,事实上进天堂战区以来,很少遇到对方失误犯傻的情况。
稍微有点能力的人,都无比难缠小心。
随着他用出最厉害的一招,我的耐心突然没有了,被动一方又成为我。
“这边,嗯快点。”
他正在叫人过来,解说这个不好分辨的位置,我听出不是糊弄,确实有电话声音。
“嗯,我把张扬控制住了,他跑不了,你们过来几个人,速度要快。”
他不敢确定我在不在,选择让别人来试水,真是计策百出。
现在随便来一个人,我就死定了,他们是地头蛇,我这过江龙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咻——
我站起来撒腿就跑,自然会出现在道路上,当然是他相反方向,身后传来咒骂声,他还在打电话催赶呢。
我最怕他还准备了一支枪,还有子弹,没想到果真。
砰——
他成功把我逼了出来,我后背上中了一枪,好在穿了软甲带有一定缓冲,这一枪并没有打的太深,但也扑倒在地。
倒下时的一刹那,我手中匕首拼命向后扔出,直插冲上来的他。
“去死。”
这一击根本是无心的,仅仅为了影响他第二次射击的准确度,指望飞刀插进人体,或者打落手枪只有那些电影导演能够想的出来。
实战情况下,匕首用处很单一,就是近战。
所谓飞刀绝技,需要勤学苦练。
但令我惊讶的战斗技巧出现了,他抬枪一拨就拨开飞来匕首,根本都不屑躲避,似乎清楚它够不成威胁。
但我也趁着这点对他的干扰,拼命扑向路边草丛中,打了个滚就急忙跑。
非常不解,仿佛出了奇迹,他没有给我后背在补一枪。
“哪里跑?”
他快步流星追了上来,我跌倒爬起来,往
人多的地方跑,那怕别人把我当小鱼吃了,也认了。
又一场追杀开始,我绕来绕去,故意吸引他跳那些障碍物,但我不住变换路线,气得他哇哇叫,几乎在骂娘,火气攀升到顶点。
我自然不敢回刚才的战场,万一有他们的人在呢,非躺下不可。
胸前后背都有伤,要不是他一条腿不利索,早被人家制服。
很快,闯过慌乱躲避的人群后,前面一群人黑压压的坐在那里摆摊卖装备,我从一个长椅子上跳了过去,哗啦一声落在了一堆装备中。
周围人吓了一跳,而我随手抓起一把枪弩指向后面紧追不舍的他。
咻——
黑色的箭头闪着金属暗光,箭矢拖着它细长的影子疾飞过去,夺命一箭势在必得。
那黄泉飞跑的惯性极快,有自动迎上去的感觉,下意识的身子一偏,啪的一声轻响,他的胸口上方冒出一点白蓝光,箭矢居然无法穿透,反弹了回来。
这一下变故在闪电快之间,他身形不由硬生生止住,脚底跟地面摩擦,摆头躲避我的第二箭。
但哪有什么第二箭?这确实是一个可以三连射,也可以同时三箭齐射的劲弩,可上面只装了一只箭,够坑爹的。
“不许动。”
灵机一动,我抬高了一点手大喝一声。这枪弩居然有一支箭,简直太幸运了。但也很不幸,这家伙内穿防弹衣一样的钢甲。
我抬高手,意思下次会瞄准他的脖子,但他止住身形细看,马上要大笑讥讽,因为我劲弩上没有其他箭枝。
劲弩是一种超近距离的杀器,箭细力道小,十米外就没作用了,他在五米的距离上被我打中,深感遗憾,他毫发无损。
“原来你靠钢甲……。”我气的七窍生烟,不知道在他胸口浪费了多少子弹呢。
而他跟我基本一样,枪都收起来了,只拿一把匕首追赶。
隔着长椅子,椅子后面有几颗胳膊粗的树,俩人突然定住了,发现我没箭,马上又发起冲锋,他要拿匕首跟我一个拿空劲弩的人肉搏?
“去你的!”
我喝了一声,脚下旁边有的是刀,他突然暴起,冲到半途我马上把劲弩扔到他脸上,弯腰去捡刀,但摸了个空——弯腰动作保持住不能动。
旁边一位摊主非但没有躲,一刀架在我脖子上——转念间,体会到什么是万念俱灰。
而黄泉跳到椅子边,自动的止住身形举起双手,匕首掉在地上。
“敢砸我们摊子,你们找死!”
“废了他们俩个……。”
感受到周围浓重杀气,我一动不敢动,近在咫尺的黄泉也一样,冷眼打量周围人却不敢有多余动作。
一群愤怒的摊主居然齐刷刷的用枪和弩弓指着我们,还有的带刀,转眼聚集过来三十多人。
“妈的,被你害死了。”黄泉气的低声骂我。
我幸灾乐祸的笑,要死一起死。对面黄泉咬牙切齿,嘴里还是叨叨,僵在那里不敢动。
而我感受到几把刀尖刺在后背,隐隐着疼,身子软的不能在软。也僵直的不能在僵了。
“是谁跟咱们过不去?”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走了进来,身材魁梧有气势,包围我们的人都穿黑得发亮的带红花衣服,原来是一伙的。
他看了眼不敢动弹的我们俩,吩咐其它人道:“这俩人有用,先把他们绑了。”
一张渔网罩向黄泉,他似乎想反抗但还是忍了,几个青年七手八脚拉渔网,转眼把他捆成一个粽子,腰间的俩把枪也被拿走。
我也一样,渔网从头罩下,直到紧到不能在紧,绳子都抠进肉里了,他们依旧在发力,五六个人不时的踢上一脚。
双枪被搜走,身上上下被摸索了几遍,大腿间都不放过,一个麻袋套在头上,马上什么都看不见。
“弄到消音器了,我们发达了。”外面搜我枪的年轻人高叫。
“那人有钢甲,剥了他的。”另外一人兴奋道。
无论消音器和防弹钢甲,都是任务红包物品,有价无市。
那个老者哼了一声道:“这俩人装备不错,身手也可以,可能有点来头,先弄回去,今天这摊子不摆了。”
随着一阵收拾声,我被一个人拎在后背上,那群人快速的撤离公园这里。他们行动如风,不拖泥带水,也不交头接耳,颇有纪律性。
如此这般,被人背着走了几个小时,感觉早出了城市进入郊区依旧没有停下。
这些人脚程不慢,一路上偶而会说话,大意用双枪的都是高手,特别是能够得到消音器的,是任务小队里的主力。
而黄泉没有消音器,在他们的议论中,好像没我厉害似的。
我已经过了很多念头,没有脱困办法,哪怕有人来了电话也没法接,这渔网根本不是普通货,跟警察用的渔网枪差不多,不但细而且挣不断。
“完了,指不定严刑拷打要卡上这些钱,可为啥要带到这么远呢。”
时间一长,有种想睡的感觉。
心从来没有这么静过,突然之间厌倦了想任何事情,那个无忧无虑,可以用乐观面对一切悲情的我,有种彻底解脱感觉。
在次醒来时,是被人粗暴的扔在地上的,又被人七手八脚吊了起来,脚不能粘地。
恍惚间才想起,属于我的刑场开始了,但这是些什么人,这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