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带着小钰离开京城,许太师一家已经倒了,我不想再在这里,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我要带着小钰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梁牧温柔地看着妹妹。
梁钰笑着说:“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沐子妡笑着说:“也好,离开这里,忘掉一切,然后重新开始,记住一定不要再跟错主人了,照顾好你和小钰。”梁牧恭敬地点点头说:“多谢娘娘挂心!”
沐子妡摇着头,对他说:“什么时候启程?”梁牧说:“明日午时!”
沐子妡心里很清楚,梁牧其实对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后悔了,他不该跟着许太师做那么多坏事的,可是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和自己一样,身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他想让他们吃到肉,而他自己,从来没有花过任何一分多出的钱。
这个人若是在现在,一定是感动社会的人物,可事实上,他即使善良,终究是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沐子妡知道,这个时代和现代不同,她既然可以放过他,那不如让他不被揭穿,这件事一辈子烂在心底就好。
梁钰有个好哥哥,叫梁牧,这一瞬间,沐子妡竟然有些羡慕梁钰。她回过头,看到她正坐在桌前给哥哥缝补着那已经穿了好几年,上面打了一层又一层的补丁的衣服。
“小钰,你做的真漂亮,你哥哥能有你这么好的妹妹,真是他的幸福。以后,你们俩要相依为命,即使再艰难,也不能做出过分的事情,知道吗?”梁钰听了高兴地说:“娘娘请放心吧,小钰和哥哥断然不会做那种事,再说了,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如果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小钰第一个不答应!”
她还小,说起话来真是天真烂漫,沐子妡意味深长地看了梁牧一眼,梁牧却不敢看她了。
沐子妡想着说:“你哥哥做得很好,在京城里,很多人都认识,很多人都夸他。小钰也要像哥哥一样,做什么事都认真哦!”
小钰听了,小鸡啄米般用力地点着头。
第二天午时之前,沐子妡带着一个宫女来到了梁家,此时梁钰正在收拾着行李,梁牧站在院子里打量着一切,这里是自己和妹妹的回忆,他舍不得,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哥哥,小钰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梁钰看上去像是没什么感触一样。
沐子妡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不忍心打扰梁牧最后一次对这里的注视。梁钰却看到她了,向沐子妡行了一个礼,梁牧闻声望去,说道:“娘娘怎么来了?”沐子妡着身后的丫鬟给他们送了些银两。
梁牧推托着,沐子妡执意要给他。
四个人离开了梁牧家的院子,向前走着。突然他们被一群人拦住了,这群人看上去是乞丐的模样。
“梁牧,你真的要走吗?你走了就只剩我们一群人了,你真是个好人,如果你有更好的活计了,要好好干,大伙儿都会想你和小钰的!”说话人是这些已经沦为乞丐的村民他们很尊敬梁牧,因为这个人一直想方设法地希望他们能过上好日子。
梁牧笑着对大家说:“梁牧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走,请大家保重,若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这群乞丐们看着他,有的很不忍心地抹着眼泪。
走出梁牧家里,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梁牧觉得这对于沐子妡来说,一定已经是极限了,他说:“娘娘,您回去吧,前面路还长着,城门外我找了一辆车,这里路不好走,我和小钰可以走,可娘娘凤体金贵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梁牧看着远处的城门说道。
“是啊,您可是贵为一国的妃子呢,小钰很羡慕,可是还请妃子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沐子妡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小钰长大了,快走吧,再晚城门要关了!”
梁钰听了,依依不舍地回头说:“再见了!”殊不知,这一道别,多少年后才能相见呢?他们谁也说不准。
沐子妡摇着头说:“过了这个菜市场,本宫会回去的,你们去吧,路上小心!”梁牧也不敢违背沐子妡的意思,只好继续走着。
走着走着,几人来到了菜市场的巷子口,往外再走一定的距离,传来了吵闹的声音。“那是什么呀?哥哥?”梁钰问道。
梁牧和沐子妡同时看到了,原来是在问斩,梁牧很快就知道了,被问斩之人一定是许太师,于是他赶快拉起妹妹向前走去。“娘娘,我和小钰先走了,请娘娘赶快回宫。”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小钰被哥哥拉着,还不忘回头给沐子妡道别。
木子妡不明白梁牧为何看到这个画面会着急呢?他想着,既然向前走去。
待那俩彻底人走后,沐子妡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于是她向朝菜市场口走去,走近一看,原来是许太师。她听到身旁的百姓皆高兴地大喊着:“苍天有眼,我主英明神武,这等官员,整日里搜刮民脂民膏,为非作歹,终于要处决了!真是苍天有眼,菩萨保佑啊!”
另外一个年级比较大的老太婆也喊着:“是啊,这种人死了,我们轩辕国就会多一个为老百姓说话的人,这种人死得好!”老太婆骂骂咧咧的同时,还指着他怒视着。
许太师跪在刑场前一言不发,昔日高高在上的神气已经没有了,现在看上去多了几丝沧桑和落魄。侩子手仰起头喝了一大碗酒,当监督的官员一声令下,随着令牌在地上的声音,侩子手手起刀落,许太师瞬间人首分离。
沐子妡看到这一幕,心想,这样的人终于被绳之以法了,真是大快人心,在场的也没有一个去同情许太师的人。
丫鬟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惊恐地说:“娘娘请赶快回宫吧,出来已经很久了,皇上该担心了,这么血腥的场面,娘娘还是不要看好了。”
沐子妡没说话,跟着她就转身离开了。
时间也已经不早了,沐子妡出来的时候没有坐轿子,丫鬟带着她一路走回去,脚磨得生疼。刚走进自己的宫殿时,看到轩辕帝正坐在凳子上等着她。“臣妾给皇上请安。”她说。轩辕帝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站了起来。
刚准备问她去了哪里,沐子妡突然开始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恶心,想吐。她径直跑到了屏风后面去了。
“子妡,你怎么了?”轩辕帝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他大喊着:“快,传御医!快,来人啊!”丫鬟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轩辕帝语无伦次了。
“你怎么了?子妡?你现在能说话吗?你别吓我呀!”轩辕帝把她打横抱在怀里,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你这是怎么回事?”轩辕帝追问道。沐子妡得了脸色顿时看上去很是苍白,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可是她却告诉轩辕帝说:“今日,我看到了问斩许太师的场面,可能是我从未见过那样血型的场面,心里受了惊吓,无妨,我休息休息便好了。”
轩辕帝很生气,她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可是他又不忍心责怪她,继续向门外喊着:“御医呢?快!”说着御医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正欲行礼时,被轩辕帝喊了句:“不必行礼,快为朕的爱妃诊断。”
御医将药箱放下,认真地给沐子妡把着脉。可是她的脉象很正常啊!他又看看沐子妡的脸色,看上去像是丢了魂儿似的,“皇上,娘娘这脉象正常,可是这脸色看上去不太对,微臣也诊断不出。微臣现在开几副药,先为娘娘调理气色。”
“好,快写方子!”轩辕帝紧张地说,说着久坐到了沐子妡的床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子妡,你快好起来吧!你到底是怎么了?那许太师死的时候也要做这种事吗?让朕的爱妃受了惊,真本来打算以二品官员的葬礼厚葬他,现在看来不用了!”轩辕帝在心里对自己说。
待御医走后,沐子妡开口说:“我没事,只不过是受了惊吓,休息休息便好了,皇上为我这般着急,不怕别人笑话吗?”轩辕帝不满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快好好休息,等会儿朕亲自喂你药,你要早日好起来,不然朕心里也不会踏实的。”
沐子妡听了,宽慰地笑了。
“你快睡吧,朕为你唱一曲小时候奶娘用来哄朕睡觉的曲儿,子妡好好休息,好吗?”轩辕帝说。
“唱曲儿?好啊好啊!”沐子妡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耳边,轩辕帝,一个万人之上的皇帝,正用尽量稚嫩温柔的声音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唱着歌。
沐子妡认真地听着,听着,她也不知道轩辕帝唱的是什么,只是他主动为自己唱歌,以让自己心里不那么难受,她就已经很感动了。
在轩辕帝的歌声中,沐子妡慢慢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