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又喝了口茶润嗓子,精神头十足,“别一出了事就找川儿出气,也得问清前因后果嘛!你小时候光着屁股爬树摘果子,你老子难道也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你?”
言铁战母亲当着小辈的面说出以前的糗事,老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好啦,今天就说到这儿了。你先回去吧,川儿陪我说说话。”老夫人摆摆手,这就是让他退下的意思了。
言铁战临走时瞪了言修川一眼,意思很明白,小子,事情还没完。
言铁战一走,言修川也想走了,他心里还挂着一件大事,一刻不解决,他的心就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熬一样难受。
可是老夫人不放人,非要问个清楚。无奈,他只能把济北王来言府讨要小老婆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夫人听完就皱眉,“这个济北王,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样不靠谱。他儿子要小老婆,他就来大臣家讨要了。我们言家也是一品大员,这里又是天子脚下,他以为还在他那个穷嘎啦的济北国啊!川儿,告诉你老子,这人,我们言府不给。”
言修川简直要为老夫人的英明神武鼓掌了,“还是老夫人有决断,父亲他好像很怕济北王呢!”
“他就是个没骨气的。”老夫人骂起儿子来丝毫不心软,“人家是姜越老越辣,他是越老越胆小,年轻时那一点胆色反倒不见了。我虽然对朝廷里的事不太清楚,但历朝历代的皇帝,没有几个不忌讳这些外姓王的。听说那个济北王很跋扈?”
言修川点头,把济北王和他儿子这几年的丑事说书一样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得津津有味,“哎哟,那你老子还怕他做什么哟! 当今圣上虽然年轻,却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等他羽翼渐丰,那济北王就活不久了。”
“孙儿也是这样想的。”
老夫人瞅瞅他,忽然笑了,“行了,我也不拘着你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去吧!”
言修川给老夫人行了个礼,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落落,落落,你在哪里?”
一迈进听水轩的大门,言修川就大声叫喊苏落的名字。
苏落远远冲他招手,“我在这里呢!”
言修川手搭凉棚往屋顶望去,“你到上面做什么?快下来。”
苏落轻轻一跃就跳了下来,手里还握着一株药草,“你看。”
言修川对药草不甚了解,看了两眼就丢开了,“这是什么,值得你爬上去拿?随便叫个仆人不就行了么?”
苏落赶紧接住,像捧宝贝似乎的捧住了,“你轻一点,这是还魂草,能医死人药白骨呢,珍贵得很。那些小厮们笨手笨脚的,万一碰坏了哪片叶子,我找谁哭去?”说着叫小厮拿来瓶子,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落落,那个世子找到你了。”
苏落猛的回头,“刘衍?”冷笑,“他真有本事,元安城的人千千万万,居然也能被他找了来。他怎么说?”
言修川牵着苏落的手慢慢往回走,“他想把你讨了去,当小老婆。”
苏落立即往地上呸了一口,“他好大脸面,别说小老婆,就是八抬大轿抬着我,我都不踏进济北王府的大门。”顿了顿,想到一件要紧事,“那老爷怎么说,可是怕了他们了?”
言修川用力一握苏落的手,“还记得我们昨晚说的话吗?”
苏落抿着唇,点点头。
“我说过,就算拿江山来换,我也只要落落。”
苏落小手指在言修川掌心勾了勾,脸颊微红,唇角甜蜜,“我知道的,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上。”
“我想济北王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刘衍打着济北王的名号来我言府要人。”
“怎么说?”
言修川慢慢的道:“济北王是异姓王,立下赫赫战功,在朝廷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就算再宠儿子,也做不出公然到一品大员府上讨要小老婆的事情吧!这要是被御史知道了,还不得狠狠的参他一本啊!”
“所以,我们只要解决了刘衍,这事就好办了。”苏落轻轻咬着下唇,琢磨着。
“今晚我潜入他房里,给他略施薄惩。”
“好。”苏落双掌一拍,“带我去。”
言修川亲昵的一点她额头,“不行,带着你,我会分心。”
苏落撒娇了一阵,见言修川态度坚定,也只得罢了。“那……你要小心点,遇到高手,别恋战。哦,把那柄赤霄剑带去,虽然算不得绝世神兵,也还算锋锐。以后我给你寻一把真正的好剑来。”
言修川抬头看看天,“现在还早,我们先去练练剑招。晚上我们就在院子里吃,你给我做饭。”
“好。”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
言修川打坐练功,功行圆满之际,忽然觉得体内真气鼓涨,让人按捺不住。不禁张开嘴巴,发出一声清越之极的长啸。
这一声长啸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慢停歇,半个元安城的百姓都听到了。纷纷从家里走出来,抬头望天,以为是龙神降临。
而在济北王府,苗江也听到了这声长啸。
他暗暗惊讶,元安城又来了哪个高手,内力竟然充沛若斯。他纵身跃上墙头,想辨明那啸声的方向。可是那啸声虽然凌厉,却飘飘忽忽,始终难以辨明。只得罢了。
过了午夜,言修川穿上夜行衣,没拿赤霄剑,只在腰间插了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便轻飘飘的约进了济北王府。
元安城的济北王府,只是济北王临时落脚的宅地,无论是房屋规格,还是守卫的森严程度,比起济北国来就差得远了。言修川功力深厚,很轻易就躲过了巡查的士兵,悄悄跟着一队侍女,找到了刘衍的房间。
刘衍怕光,房间里只点了一根蜡烛,正好方便言修川行事。
推门进去,刘衍躺在床上,睡得正熟。言修川借着月光,看着刘衍的脸,真想一刀插下去,一了百了。
刘衍翻了个身,口里呢喃说着梦话。
言修川隐约听见苏落这两个,咬牙冷笑,真是贼心不死。
想了想,用匕首削下他一缕头发,再在床沿刻上几个字。尤不解恨,想到出门前特地找苏落要了一包药粉,正好派上用场。
便掀开熏炉,把药粉倒了进去。
出了门,正要循原路回去,忽然看到两个侍女过来了。边使一个燕子倒挂,双腿勾着柱子,整个身子悬空在房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