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哈哈大笑,“你不用拿话来挤兑我。”他傲然一笑,“邺城侯,他还没有资格使唤我。”
苏落啊了一声,撇嘴道:“法螺吹得呜呜响,真是不要脸。邺城侯在圣周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他没有资格使唤你?笑话。”
那男子冷哼一声,“邺城侯算什么东西,他也就在这弹丸之地逞逞威风罢了!这天下唯一能指使我的人,只有我的……”他说到此处忽然住了嘴,不由得深深看苏落一眼。这小公子看着粉团儿一般,却三言两语差点把他的底细都套了出来。
苏落见他猛然醒悟,不由得暗叹可惜。
这男子实在聪明得很,这次套不出来,以后就很难再套出来了。
索性开门见山的道:“你不愿说就算了,我又不逼你,何必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名字,可是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她眼波一转,“还是……你不敢说?”
那男子朗声道:“这有什么不敢的,我叫严溪。”
严溪……
苏落脑中飞速运转,确信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好,严溪,我记住这个你了。只是此处是邺城侯的别府,实在不是比试的绝佳场所,不如择期?”
严溪想了一下,“也好,我将在云宁城内盘亘数日。”
苏落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寻你?”
严溪身子忽然凌空跃起,眨眼间已经飞上了树梢。他的声音远远传来,“不必费心,我自会去寻你。”
苏落收回目光,扑到言修川身上,“三郎,你不是跟云公主卿卿我我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言修川双手托住她的腰,把她举到半空,“我若不来,你不就被人欺负了么?”
苏落被他一上一下的抛着,他的手又正好掐到她的痒痒肉上。苏落全身抖得不行,“谁……谁说我被他欺负,我和他势均力敌。”
言修川五指用力,捏了苏落两把。“是么,难道是我看错了?”
苏落笑得喘不上气来,“哎哟,是我错了,三郎说什么都是对的。快……”
言修川故意听不懂,“快什么?”
“快把我放下来啊!”苏落拍着言修川的手臂,把自己身上的雪都抖在他身上。
言修川轻轻把她放了下来,“落落,你没有受伤么?”
言修川的眼眸是狭长的凤眼,当他定定看着一个人时,便能让人生出情深的错觉。更何况他此时如此情意缱绻,苏落更是差点沉溺在他那两潭柔情里。
“没……没有。”她又补充道:“我刚打不过他,你就来了。”
“如此,我来得恰到好处了?”
苏落低低的嗯了一声,她足尖龇了龇地上的雪堆,忽然双手捧起一堆雪就往言修川脖子里撒。
言修川猝不及防,被冰得缩了缩脖子。
苏落哈哈大笑,快速跑开。
可是她怎么跑得过言修川,几个起落就被言修川追上了。
“放我下来。”苏落大笑着,双手捶打着言修川的肩头。
“公主,公主……”赵子萱气喘吁吁,把手中的斗篷披在云凤淞身上。“公主,不是说好在亭子里等着奴婢吗,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您就跑到这里来了。让奴婢一顿好找。”
她把斗篷拉扯整齐,才发现云凤淞很不对劲。
她顺着云凤淞的目光看去,除了雪地上留下几行杂乱的脚印,别的什么都没看见。
“公主,您在看什么?难道刚才有人来过?”
云凤淞愣愣的,忽然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种无声的哭泣远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惊。
赵子萱慌得手脚都每处放了,手忙脚乱的从怀中掏出帕子给云凤淞擦眼泪。
但那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不一会儿,帕子都被浸湿了。
赵子萱急得不行,“公主,您好歹说句话啊,您这样,是要急死奴婢么?”
一颗泪珠啪的一下砸在赵子萱的手上,烫得她手背一颤。
“子萱,我错了。”云凤淞轻轻的道。
此时天地一片白茫,她的心中也一片茫然。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脚底冲去,虽然她身上披着最珍贵的北原雪狐绒毛做成的斗篷,但她一丝暖意都没感受到。她只觉得无尽的冷,那股冷,让她血液凝结,让她的心碎成一片片。
“子萱,从一开始,我就错了。”云凤淞呆滞的目光终于波动了一下,“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
“公主是不会错的,错的,只有别人。”赵子萱抱住云凤淞,用自己羸弱的身子,尽其所能的给她依靠。“是言修川吗?我就知道,那个男人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