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他对苏落低声道,在她右手握了一握。
黄二郎把他多年的技巧都展现出来,将那狐狸精伺候得欲仙欲死。一番云雨过后,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这种时候不管男人女人,都是最不设防的。果然那黄二郎才问了两句,那狐狸精就把她的关窍命脉说了出来。
原来她修的是媚狐道,虽然用时短,法力大,但在修仙中却落了下层。所以那媚狐道即便能修炼到最高层,也修不到对天敌的畏惧。
而狐狸最怕的天敌就是狗,尤其是养了多年的黑狗。这种狗煞性最重,只要一叫,就能让狐狸骨酥筋软,现出原形。
苏落一捏言修川手腕,率先往甬道外爬去。
言修川当然不能让苏落独自行动,便也只能跟在苏落后面出去了。
“刚才那狐狸精毫不设防,我定能将她的头颅斩下。落落,为何你竟要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三郎,难道你没听到那狐狸精说她最怕黑狗?”
“那又怎样?”言修川冷笑道:“我一人也能将她杀了。”
苏落低叫道:“但我不能让你冒险。三郎,我这就去找几条黑狗过来,等她现出原形,施展不出术法时,你再出手,岂不是万无一失?”
言修川看着苏落道:“落落,你就是太小心了。”
苏落一笑,“对你,就是一万个小心也不为过。”她柔声道:“三郎,为了让我放心,这次你就听我的,好不好?”
心爱的女子如此柔情款款,言修川一颗心纵然冷硬如铁,此时也化作了春泥。“好。我在此处守着,你快去快回。”
苏落答应了一声,施展轻功去了。
林木萧萧,远处传来几声狼嚎。
言言修川知道苏落这一去,顶多一刻钟就会回来 ,在这短短时间里,黄二郎一定不会出什么事。谁知道,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言修川听到一声隐约的叫喊。
那叫喊声音微弱,从地底传出来已经几不可闻了,要不是言修川功力高深,恐怕也只会以为是风吹落叶的声音。
他身形一动,立刻钻进了洞里。
事情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施展壁虎游的功夫,顺着洞壁滑了下去。他一落地,就看到一个人连滚带爬的向他扑来。
他顺势搂住,旋了个身,带着黄二郎避开。
“是你?”芸儿一抓落空,定睛一看,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个立在烛火下的英俊男子,不是言修川又是谁。
“你不是已经离开衡武镇了吗?”芸儿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你诈我!”
被欺骗的怒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她的理智烧毁了。她低吼一声,亮出利爪朝言修川扑了过来。
说实话,这狐狸精的利爪和鲛人的利爪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言修川面对鲛人的万人大军仍毫不畏惧,又怎会惧怕这小小的狐狸精呢?
他运气用力一推,黄二郎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霎时就往前跃了一百多米。等他清醒过来,自己已经身在甬道中了。
从这边看去,甬道尽头那点烛火,宛如指甲盖般大小。
“走。”言修川的声音清晰传来。
黄二郎知道自己不懂武艺,就算留下来也只会拖后腿。他当机立断,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
好不容易看到洞口,他刚要扒住洞沿,一个手掌就抓住他手腕,把他拽了出去。
他惊叫一声,身子刚一落地就用力把那人手掌甩开,连滚带爬的躲到一边。
“不是让你拖住那狐狸精的吗?”苏落没好气的道,“当初是谁夸下海口,说只要自己出马,必能将那妖精手到擒来的?”
黄二郎见是苏落,一颗心就安定了下来。他喘了两口气,“我哪里知道那妖精这么难缠。本来以为只要牺牲色相就够了,谁知道她竟然要吸我精气,我当然不答应啊!所以……所以就……”
苏落呸了他一声,“瞧你这点出息。她刚得了你,正是新鲜的时候,纵然吸取些许精气, 也不会一下子把你吸成人干。你就把这当成是床帏情趣嘛!”
黄二郎被她气得一个倒噎,“什么情趣,那是妖精啊!”
他还要再叫几声,但苏落已经不理他了。一双眼睛只盯着洞口。
“喂,你……”
“噤声。”苏落厉声道。
就在这时,从洞中飞出一条人影。
“三郎。”苏落手上一松,几条黑狗立刻挣脱了缰绳,朝洞口扑去。
紧紧跟在言修川身后的那条黑影身形一窒,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那些黑狗叫得更加大声,它们压低身子,两眼紧紧盯着倒在地上的女子,摆出攻击的姿势。
芸儿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处见到天敌,她想念动咒语,但是脑中被吓得一片空白,仓促之间竟然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那些黑狗是不会给她时间喘息的,她在凡人眼中是美艳女子,在这些畜生眼中只是一只伤痕累累的狐狸。
苏落将手中扣着的两枚石子激射出去,重重打在那些黑狗的臀上。那些黑狗痛嚎一声,狂性大作,一起朝那狐狸精扑了过去。
“啊。”狐狸精惨叫一声,挣开了胳膊大腿又被咬住,挣开了大腿肩膀又被咬住,不一会儿,身上已经鲜血淋漓,不成人样。
“救我,公子救我。”芸儿拼命朝黄二郎伸手,泪水涟涟。
黄二郎有些不忍心。
苏落冷笑两声,“别忘了她是怎么害人的!”
黄二郎把心一横,闭上眼睛背过身去了。
那芸儿见无法用媚术蛊惑黄二郎,咬牙切齿的道:“真是狼心狗肺,黄公子,我不过是爱慕你才把你掳来,何曾有哪里亏待过你,你竟然这么狠心。”
苏落淡淡的道:“你这些话,跟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去说吧!”
“贱人。”芸儿双眼血红,要不是正被那些黑狗撕咬,就要扑过来跟苏落同归于尽。“要不是你,我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这话好熟。苏落隐约记得也曾有这么一个女子,满身是血的咒骂着她。
对了,是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