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雨强忍着害怕道:“姑娘,你纵然武功高强,可是那人……那人根本就不是人,你如何能与他抗衡。”
苏落安慰他,“他叫纪炀,其实他也是人。只不过学了一点术法,吓唬人罢了。”
沁雨很听苏落的话,见她说得信誓旦旦,也就信了。
“那姑娘打算如何?”
苏落抿了抿唇,“我要好好想想……”忽然她凝神听了一阵,一把拽起沁雨。
沁雨被她拽得踉踉跄跄,“姑娘,你怎么了?”
“噤声,有人来了。”苏落把沁雨拉到房间后面,打开一扇窗子,“从这里跳出去,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回头。”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迅速翻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塞到沁雨手里。
沁雨捏了捏,那东西被帕子包着。摸起来四四方方,像是一块牌子。
“你拿着这个跑出宫去,只说是……奉命出去采买东西,知道了吗?”
沁雨懵懵懂懂,“姑娘,你不跟我一起走么?”
苏落笑道:“你先走,我等会儿就跟上来。”
沁雨半信半疑。
苏落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大急。但她脸上却不能露出一丝惊慌,否则沁雨就更不肯走了。
“我会武功,甩开这些人不在话下。要是带着你,束手束脚,才是累赘。”
沁雨点头,灵活的翻过窗子,“姑娘,我在宫门外等你,你一定要来啊!”
苏落啪的一声关上窗子,就在此时,一干侍卫破门而入。
他们正四处搜索,便一个美丽至极的女子从内室走了出来。
她身姿婀娜,行走时宛若弱柳扶风。那些侍卫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就是云凤淞,但云凤淞与之一比,就如萤火之光和天上明月,不可相提并论。
只听一阵铿锵之声,他们手中的刀竟然都掉在了地上。
“把这个贼子拿下。”赵子萱越众而出,命令道。
那些侍卫是她奉了云凤淞的命令从御林军中特地征调过来的,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苏落,少数人在邺城侯府中远远见过她一面。那时月光朦胧,只隐约看到一个轮廓。
此时室内敞亮,苏落的绝美容颜骤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顿时把这些士兵震得三魂走了两魂。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样的美人儿,就是让她微微蹙眉都是莫大的罪过。
一些年轻的士兵已经悄悄把刀剑放入了鞘中。
哪怕赵子萱对他们大声呵斥也置之不理。
“你们……敢抗命。”赵子萱见叫不动他们,气得几乎吐血。
御林军的头领沉吟了一会,慢慢的道:“赵内官,是否弄错了。她……这位姑娘怎会是贼人。”
他这话说出了众位士兵的心声,很多人跟着点头。
赵子萱冷笑道:“大人见多识广,怎么也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越是这样弱质纤纤,手段才更毒辣。”
苏落微微一笑,“赵官人也是一位弱质纤纤的美人儿啊,难道你也手段毒辣么?”
一些人闷闷笑了起来。
赵子萱脸皮发红,“苏姑娘,你已经大难临头了,还想逞口舌之利么?”
苏落淡淡的道:“就算要杀我,也要有个罪名吧!我自从入宫,除非公主相邀,平日里我都待在这安和宫里。赵官人,我到底犯了什么罪,值得你兴师动众?”
她目光环环一扫,她的目光所到之处,士兵们纷纷低头躲避。觉得自己身为男子,竟然伙同这么多人一起逼迫一个孤身女子,实在可耻。
“好,我告诉你。公主前日遇刺,有人看到,你就是刺客。”赵子萱指着苏落大声道。
苏落轻轻一笑,“公主遇刺当日,为何不立刻派出御林军护卫,为何整座皇宫悄无声息?遇刺之后,就该直接呈报陛下,再由陛下指派大理寺进行审查。若有人指出我就是刺客,那也该与我当面对质。除了人证,还要有物证。行刺的武器,穿着的衣服又在哪里?”
赵子萱被问得哑口无言。“反正你就是刺客。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啊,赶紧把她抓起来。”
那将领被一个侍女指手画脚,心里已经很不满了。现在见到苏落几句话就把她问得张口结舌,心中更加轻蔑。
便对她拱了拱手,道:“赵内官,这位姑娘说得很有道理。公主既然说她的是刺客,那就应该交给大理寺审判。再说了,我记得陛下曾经当面说这位姑娘是圣周国的贵客,这么贸然用武力将她抓捕,似乎有些不妥。”
赵子萱尖叫道:“难道你想抗命?”
那将领不卑不亢,“御林军只听从陛下的命令,也只有陛下有资格调派。公主一没旨意,二无令牌,这般做派实在不合章程。”
他说得很客气,但话中的意思却很明白。那就是公主还没资格调动他们,你这个小小女官更没有资格命令他们。他们之所以站在这里,完全是给公主一点面子。
赵子萱本来想在众人面前狠狠落苏落的面子,没想到反而被苏落将了一军。
她狠狠盯着那将领,要不是有求于他,她早就让公主把他处死了。
她深吸一口气,“那张将军的意思是,不去抓人了?”
张将军也十分为难。抓吧,不合章程,不抓吧,又得罪了公主。
最后他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赵官人,不如您回去请旨。我们就在这里守着,绝不让苏姑娘离开安和宫。”
要是她们能请来陛下的旨意,还用在这里跟他磨嘴皮子么?
“人人都说张将军不近人情,今日本宫总算亲眼见到了。”一道清丽的女声从后面传来。
众位士兵分列两边,让出一条通道。
云凤淞款款而来,一个俊美至极的男子伴随左右,正是言修川。
苏落一看到言修川,就不由得乱了心绪。
“三郎。”她轻轻唤道。
“三郎,你看到了么?苏姑娘伶牙俐齿,两三句话就制得张将军不敢动了。”云凤淞轻轻笑道,她看向苏落的目光充满怨毒。“苏姑娘,你不是要和证人当面对质吗?”
苏落心中警铃大作,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云凤淞握住言修川的手,“他就是证人。”她一双妙目移到言修川脸上,柔声道:“三郎,你告诉苏姑娘,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