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房子,还能少了你的去处?”蓝清婉装傻。
严溪却不让她走,一拉她胳膊,把她困在怀里。“婉儿,难道你不愿?”佳人在怀,谁能忍住不动心,何况这个佳人还是在自己的妻子。
严溪低头去吻蓝清婉的唇。
蓝清婉微微往后一退,但严溪的手已经扣住了她的脑后,她退无可退,只能张开檀口,将严溪的舌迎了进去。
严溪吻得很温柔,很细致。如春天里的雨水,不带一丝侵略。
蓝清婉渐渐被他的温柔所惑,闭上了眼睛。
严溪心里的火烧得越来越猛,他抱着蓝清婉的手越来越用力,隔着衣服在她身上摩挲。
“严……呜……”蓝清婉挣扎,想从严溪的吻中挣脱出去。
她越是挣扎,严溪抱得越紧。
头顶忽然响起一个炸裂,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瑟瑟落了下来。
蓝清婉双手用力一推,终于推开了严溪。
她捂住胸口拼命喘气,连续退了几步,用手掌撑住后面的桌子,才稳住了身形。
她发丝凌乱,比起平常的端庄齐整,另有一种凌虐之美。严溪着了魔,伸手去抚她脸颊。
她身子一缩,啪的一下打下了严溪的手。
这一下打下去,把两人都打得愣住了。
“婉儿,你不愿和我亲近?”严溪体内欲火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怒火。
“不,不是。”蓝清婉摇头,不敢看严溪的眼睛。
严溪捧住蓝清婉的脸颊,用力吻了上去。
这一次蓝清婉没有再挣扎,却也不回应。严溪觉得自己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雕刻得极其精美的玉像。
他放开蓝清婉,“婉儿,我是否做错了什么?”
“不是。”蓝清婉心中苦涩,他怎会做错,做错的是她。那段孽缘,让她放不下言修川。
“那到底是为什么?”严溪步步逼问。蓝清婉躲闪的眼神,让他心中警铃大作。他隐约预感到了什么,但他不愿去相信。他告诉自己,这么短的时间,绝无可能发生那样的事。
“是……是……”蓝清婉深吸一口气,“是我今日身子不适。”
“身子……不适?”严溪蹙眉,“婉儿,你在敷衍我。”
蓝清婉捂住肚子,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我……确实不适……”
严溪见她不像作伪,立刻担心起来,“是肚子疼么?”他扬声去叫沁雨,让她快去找大夫来。
“不用……”蓝清婉拉住他,“就是叫大夫也没用。”
“怎会没用。”严溪把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
沁雨进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严公子,你方才叫奴婢?”
“不错,婉儿突然腹痛难忍,你快去找大夫来。”
沁雨应了,转身就走。
“沁雨回来。”蓝清婉强撑起身体,“不用叫大夫了。你去煮点红糖姜汤水来就行。”
沁雨立刻明白了,“好,我这就去弄。”
“光喝那个怎么行?”严溪万分不赞同,“还是叫大夫吧!”
蓝清婉横了他一眼,“这是女人的病,大夫来了管什么用。”
严溪似懂非懂。
“你啊!”蓝清婉见他这副呆头鹅的样子,想笑,又忍住了,“就是……就是每个月都有的那个事……”
严溪恍然大悟,“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明明白白说出来就是了,害我担心了这么久。”说完把薄被拉到她胸前盖着,“方才是我不对,误会你了,你好好休息。”
沁雨端着红糖水进来,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甜甜的味道,“公子还是先出去吧,您留在这里,不方便呢!”
“好,我不打扰你们。”严溪起身,又叮嘱蓝清婉,“我就在隔壁,你若有什么不舒服了,立刻叫我。”
沁雨抿着唇嘀咕,“就是叫你来又有什么用。”
蓝清婉瞪了她一眼。
严溪一笑而去。
沁雨服侍她喝下红糖水,又拿了一个小手炉放在她小肚子上。
“姑娘觉得怎样?”她侧头看看门外,见严溪去得远了,压低声音道:“方才奴婢在外面,对房中的动静也听了一两声。姑娘……是不愿跟严公子同房?”
蓝清婉叹息一声,“我在你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已知我就是苏落了吧!”
沁雨咽了咽唾沫,一双眸子眨也不眨,紧紧盯着蓝清婉。
她虽然早就猜到蓝清婉就是苏落,虽然心里也一直是这么认定的,但蓝清婉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亲口承认。这承认与不承认之间可是有着天渊之隔。一旦蓝清婉认下自己是苏落,那就意味着她必须承担过往的一切。同样也意味着她必须在言修川和严溪之间做出抉择。
沁雨曾想过,若是自己和蓝清婉易地而处,她会如何选择。最后的结果是,她根本做不出选择。
“姑娘,您……您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拼命压制那澎湃的心绪,终于还是压制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姑娘,您终于承认自己就是苏姑娘了。这些年我天天都在做梦,但总是梦不到你,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丫头,我怎会不要你。”蓝清婉将她搂了过来。
肩头衣衫渐渐被泪水打湿,她没有阻止沁雨的哭泣。这丫头,必要大哭一番,才能将心中压抑一泄而空。
沁雨哭得直抽噎,还是停不下来。
蓝清婉将她的脸捧起来,帮她擦泪水,“哭肿了眼睛,当心青儿明天笑你。”
“我怕他笑?”沁雨呸了一声,“他还是敢笑我,我让秦惠揍他屁股。”
“打不赢就搬救兵,胜之不武。”
沁雨被她逗笑,噗嗤一声,终于收了泪。“姑娘,幸好你灵机一动,想到用这法子,否则还骗不倒严公子呢!”
“谁说我是骗他的?”蓝清婉捂住肚子,一脸痛苦,“我确实是月信来了。”
“啊!”沁雨本来以为她是做戏,没想到是真的,“那……那这几天可要好好将养身体了。这鬼天气,下雨下个不停,湿气又重,姑娘要当心。”
“我是苏落的事,不能对旁人提起一个字。”蓝清婉顿了顿,“尤其是我夫君。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姑娘放心,我若是对旁人提一个字,必遭天打雷劈。”沁雨一脸郑重。“姑娘,你真要跟严溪公子回天刹海去么?你回去了,大人可怎么办呢?”
蓝清婉捂着肚子不出声了。
两人静默了一阵,还是沁雨心软了,“姑娘,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你若要回天刹海,自个儿偷偷回去就好了,万万不能告诉言大人。”
“为何?”蓝清婉问道。
沁雨惊讶道:“姑娘这么了解言大人,竟不知道他的心思么?要他对姑娘放手,除非他死。而且……言大人必会对严溪公子动手,到那时候,姑娘要帮哪一边呢?”
“这事……以后再说吧!”冷静如蓝清婉,一牵扯到感情,也变得不再冷静,当起了缩头乌龟。
沁雨见她神色倦怠,便道:“姑娘先休息吧!我去找御医开一副调理身体的药。”她抿唇一笑,“方才我以为姑娘是假装的,所以随便弄了点红糖水过来。现在可不能这样了。这位御医是妇科圣手,他开的药,吃两三副就好了。”
说完就去了,留下蓝清婉一人在房中,越想越心烦,索性翻身睡去。
谁知道这一觉也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梦到言修川被严溪打落悬崖,一会儿梦到严溪被言修川刺得全身是血。
她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忽然见面前多了一个人,她定睛看了半晌,才认出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言修川指指外面,“你这一觉睡得好沉,我都下了早朝居然还没醒,肚子不饿么?”
蓝清婉见外面隐隐透出光亮,“才天亮你就下朝了?”
言修川将她鬓边的碎发拨到脑后,“你睡迷糊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他指着沙漏给她看。
“已经巳时了啊!”蓝清婉感慨道,她揉揉眼睛,“我这一觉真是睡得好久。奇怪的是,睡醒了反而觉得更累。”
外面雨下得很大,仿佛天破了一个缺口,哗啦啦下个不停。满天都是乌云,所以刚才蓝清婉才会以为才刚刚天亮。
言修川拍了两下手掌,便有侍女进来服侍蓝清婉梳洗。
“你怎么还不出去?”蓝清婉见言修川坐在椅子上看她,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便出声提醒。
“奇了,我以前也不是没看过你梳洗,怎么这会儿反而赶起人来了呢?”言修川双手一摊,一副痞子模样。
以前和现在怎么一样。蓝清婉担忧的往门外张望,也不知严溪去了哪里,这边这么大的动静竟然也没把他招惹过来。她可不想这两个人碰面,便催促道:“你不是有很多公文要批么?我听龙靖云说,大雨下了几日,你案头的文件都堆得比山还高了,大家都等着你金口玉言,拨放钱款呢!”
言修川笑吟吟看着她说话,“说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