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若并没有真正进去过顾郴的公寓,一共来过两次这个小区。第一次的时候是顾郴带她吃饭,顺路回家拿资料,她是在楼下车里等他的,没上去。
第二次也没上去,是跟他的助理peter一起待在楼下的。顾郴说她是一个女孩子,被人看到进单身男性的家里不好,而且他身份特别,怕被记者拍到,给她造成困扰。
这次自己一个人过来,同时也是第一次真正进去。
紫金湾是当年拫州第一批高档小区,当时是以一年365天恒温控制的噱头宣传的。
拫州地处南方,冬天没有暖气供应,属于湿冷,且能冷到人骨子里的那种。所以紫金湾一出来,就引得土豪们争相购买。
它在市中心,里面都是,每幢一个单元,每层两户。
顾郴的公寓在22楼,当时考虑到顾让来回拫州学院方便,所以把22层两户都买了,是打通连在一起的。
苏若按了密码,在玄关处看到一双熟悉的鞋。FILA的白色球鞋,顾让的。
客厅很大,简欧风格,基础都是灰色调,一看就很符合他们两兄弟的性格。
她换了鞋,在鞋柜里找拖鞋的时候,直接赤脚踩在了地上。算是感受了一波恒温控制了,地板是暖的。
房子很大,因为是两套打通的原因,足足有五百多平方。
苏若根据顾郴给的方位描述,成功找到了书房,一开门又是吃了一惊。
看着占据一整面墙的书柜,还有上面放满了的书,她不得不感叹,有钱人家的书房都是可以直接当读书馆的。
苏若在书桌上找到了顾郴要的文件夹,然后把里面那份全英文的文件传输给了他。
顾郴那边很快传来回信,表示没有问题。
她这才将文件放回原位,同时有时间来欣赏对面那堵书墙的风景。
她粗略看了一下,一书柜的书,世界各地的都有,而且基本上都是当地国家的原产书。
这下算是能明白,顾让为什么这么学霸了。家庭氛围使然,从小受这样的熏陶,想不优秀都难。
正欣赏这一本不知道是意大利语还是西班牙语的书,外面客厅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苏若脑子里“当”的一声,当即警惕的抬起头,盯着半开的房门。
下午四点,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只有桌上那个铁质钟摆走动的声音。
就在她渐渐平复下心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外面又是“砰”的一声,像是玻璃跟玻璃碰撞的声音。
这一下听的太清楚,绝对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苏若顿时感觉自己脑袋都大了,整个后背开始发麻,身体里的血液在缓缓的凝结。
顾郴在韩国,顾让在帝都,而且顾郴明明在电话里说过,家里没人,所以才让她来帮忙的。
那么现在外面的声音是怎么来的?
她的运气会不会太好了点?第一次上楼就碰了贼?可是这个小区明明安保这么严格,而且这又是22楼,这个人又是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
短短几秒时间,苏若的大脑像是开了挂一样,噼里啪啦闪过无数个问题。
然后她在要不要出去和躲在书房这两个选项中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捡起旁边一根高尔夫球杆,小心翼翼的朝书房门靠近。
如果是小偷,肯定会搜查整个房子,她到时候无处可藏,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冲出去探个究竟。
冬天的天黑的都要早一些,下午四点多外面已经有些暗了。刚才苏若进门的时候明明开了灯,可现在却灭了,再加上客厅的窗帘遮着,外面明显暗了许多,更为这现场环境添上了一丝恐怖的氛围。
苏若紧张的握着高尔夫球杆,动作极其小心的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去看客厅里得场景。
看清情况之后的下一秒,她就丢了手里的球杆,一把打开了门。
“顾让,你怎么在家?”
客厅茶几旁站着一个背对着她的男人,但从身高体型上她就能知道,这个人绝对是顾让不会有错。
只不过,顾郴哥明明说他今天去帝都参加IYPT的比赛了,他又怎么会在家呢?
穿着家居服的顾让动作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身,看到她的时候,眼中也闪过了诧异。
“你怎么在这?”
极度沙哑的声音,一听就知道肯定是生病了。
苏若一把打开墙上的电源开关,客厅顶上的灯立刻亮起来。
顾让似乎很不适应这种光线,当即眯起眼睛,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你生病了!”
苏若看他的脸色很难看,嗓子也完全哑了,整个人就是一种萎靡的状态,跟平常在学校里那个学生会主席完全不同。
她几步走到他跟前,伸手贴在了他脑门上:“你在发烧!”
温度烫的惊人,苏若忍不住喊起来。
顾让闭着眼睛,似乎很累:“嗯,39.2°。”
“什么!那你还不去医……”
后半句话突然消失在空气中,因为面前站着的人身子一晃,整个人往前倾,随即将脑袋埋在了她肩颈处,大半个人的力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苏若只感觉脖颈处像是有一块热铁在源源不断传输热量,与此同时还能听到沉重的呼吸。
“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顾让虚弱都像是秋天树枝上挂着的黄叶,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样子。
苏若扶着他的后背,目光落到茶几上一杯还未喝完的水,暗暗叹了口气。
“我扶你去床上躺着,你房间哪个?”
“右边,咳咳……”
顾让的房间比客厅更加暗,要不是角落的应急灯亮着,几乎是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
怪不得刚才在客厅一开灯他就难受的眯起眼睛。
躺到床上自后,他便侧身蜷缩起来,眉间的沟壑依旧很深,看来很难受。
“你先别睡,跟我说吃了哪些药?”
苏若虽然现在有很多疑问,但知道他身体不舒服,只能挑最重要的来问。
顾让双目紧阖,声音虚虚的从被子里传出来:“床头柜上的,一次。”
学霸就是学霸,即使发烧了,条例还是这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