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窗户外的人为什么要这么费力的蹲守我们,是今晚才来的,还是从我们住下的时候就来了,只是我今天才知道。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熊猫眼出了门,迎面看到街上来了一队据说是自由行的队伍,三个男人两个女人,每个人都风尘仆仆,似乎真的是误入这里。
村里人好像不太欢迎这帮人,据我了解,他们能接受我们的居住,完全是因为封珩的面子,而这些人显然没人有这面子。
队伍最后也落脚到了我们这座小楼,就在我们隔壁,他们五个人两个房间,一下子还算空旷的二楼就显得拥挤起来。
等封珩再次出去,我立刻把昨晚发生的事说给李柏听,我想听听他的意见,对于侦查我是菜鸟,他却不是。
“你是说他只开了一条很窄的缝儿,然后就关了窗户。”李柏摸着下巴问我,我点点头,当时他确实只开了一条很窄的缝儿,以至于我根本看不清外面的人是不是真的走了。
李柏皱了皱眉,有点疑惑的说,“按照你说的,那么细一条缝儿,根本看不清树下的人是谁,最多只能看到下面的脚印。”
我点点头,脚印确实可以知道来人是男的还是女的,这一点封珩一定判断的出来,可当时最该做的不应该是看来人是谁吗?
封珩的速度那么快,我不相信他没有机会看到那人,哪怕是个背影,只要再见,那就是认出来的机会啊。
“这是第一个奇怪的地方,第二个是你说他说谎,还被你看出来了,但俱你,还有我在古城里对他的了解,这显然不可能,所以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
李柏说到这里,抬眼和我对视,我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封珩认识窗外那个黑影。
解释通这件事,我脑子中立刻蹦出来一个人选,封雷,之前就看得出他和封珩关系很不错,可我不知道封珩是怎么知道窗外的人就是封雷的。
“唉,光在这儿想有屁用,到树底下看看不就结了。”李柏说着走到窗户那儿瞅那棵树,我觉得有道理,也跟着去看。
树杈上并没有什么特别,连鞋底造成的摩擦痕迹都没有,似乎那人根本不是在树上偷窥二楼我们的房间。
“这就奇了,怎么会没有痕迹。”我挠了挠头,有点想不通。
李柏切了一声,抬了抬脚说道,“包上厚厚的东西,怎么都可以不留痕迹,树上又不是地上,不摩擦就不会有问题。”
这话倒是提醒了我,立刻转身朝外跑,他说的对,树上有办法不留痕迹,那地上的呢。
只要他还是个人,走过了就得有痕迹,又不是武侠故事里那些轻功卓绝的高手,只要我仔细查看,一定能查出点什么。
我跑到树下看了看,发现下面一条条扫把扫过的痕迹,忍不住扶额长叹,姡姐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真是,真是勤快的太及时了。
李柏追着我下来,见我这模样忍不住笑起来,过来搭在我肩上指了指远处,“你就算看不到是什么人,看到离开方向了吧,循着去看看呗。”
我们俩于是一前一后在村里四处溜达,终于在黄昏时分找到了一组很奇怪的脚印,出现的地方也很奇怪,竟然是在村长家后院门外。
晚上回到屋里,我和李柏蹲在窗户底下抽烟,云雾缭绕的跟个仙镜似的,不过被窗外的风一吹,神仙梦就醒了。
“越来越奇怪了,整件事都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又被人挖坑了。”李柏狠狠抽了一口,一边吐着烟圈一边问我,喷了我一脸烟儿。
我往边上蹲了蹲,心说你才明白,嘴上却说,“不知道,你那脑子不比我差,你不会仔细想想整件事的经过啊。”
当天夜里我和李柏一直到一点多都没睡,因为封珩没回来,住在寨子里的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这么晚不回来的。
“咱们怎么办,万一封珩自己跑路了,我们怎么找到那个地方?”李柏把烟蒂掐灭,愁眉苦脸的问我。
我哪知道怎么办,他带我们来寨子都没说为什么,这些天住下来,除了发觉这寨子很古怪外,也就那块吸血石头了。
“我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天一亮我们就去找找看,这寨子里处处透着古怪,实在不行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暂且先不管黑影是不是封雷,也不管他怎么消失在村长屋外,我们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封珩,否则接下来的一切都茫然到寸步难行。
李柏同意了我的提议,不过等一早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寨子里却出事了。
姡姐在门外大声嚷嚷,“不好了,出事了,哎哟谁这么残忍,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
她进门见我们俩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满脸古怪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又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不多时几个精壮村民就冲了回来,二话不说把李柏押了起来,我连句话都没说出来。
等我冲到门外看去,就见他们朝村长家去了,我心里犯嘀咕,出了什么大事,怎么一上来就抓李柏。
大老远看到姡姐也在人群中,我立刻过去朝她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脸古怪的看着我,问我们刚才是不是要逃走。
我注意到她这个用词,顿时心里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刚才那些村民押走李柏我以为他是又闯了什么祸被人误会,现在看来并不是。
“怎么叫逃走,昨晚封珩没回来,我们是打算进山找一找。”我眼珠一转把封珩搬了出来,果然姡姐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紧张担忧。
我见效果差不多了,就不再搭理她,往村长家冲去,李柏八字铁定跟这地方犯冲,才来了多久都被人审判两次了。
村长家石阶下空地上,李柏被人绑着站在一边,另一边不见那姑娘,我挤到前头才看到,不是那姑娘没来,而是她躺在地上。
她身上盖着白布,有点点血迹印在上面,从边上露出来的手臂上可以看出,人已经死了,且死的很凄惨。
“她是……”
我问一边的姡姐,她担心封珩,一路追着我过来,见我疑惑不解,抿唇说道,“还能是谁,就是前几天跟李小哥吵架的那个,啧啧,死的那叫一个惨啊。”
说着她抬手挡了挡眼睛,脸上却不见一丝害怕。
卧槽,天要亡老李啊。
我看了眼李柏,他满脸茫然,显然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人绑来,扭头看到我,立刻就要张嘴说话,我赶紧给他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珠朝四周一阵转悠。
人肯定不是李柏杀的,不过这姑娘之前跟他有过节,这节骨眼儿上死了,他很难撇清干系。
“村长,村长,你赶紧出来主持公道啊,我这女儿虽说刁蛮了些,但罪不至死吧,她现在却被人杀了,还毁了容貌,求村长主持公道啊。”
一个妇人伏在村长门口哭诉,看样子是死者的亲人,我眯起眼睛看着这妇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过怎么都不觉得她有多悲伤。
“你女儿被杀了,我们也很遗憾,但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抓了我兄弟,这有点说不过去啊。”屋门缓缓打开一条缝儿,我赶紧朝里面吆喝。
门前妇人嘶吼一声就要朝我冲过来,经过李柏的时候,被他小子阴了一把,直接趴在了地上。
“你猫哭耗子够了吧,别以为小爷不知道你根本不待见这闺女,我那天见到她身上有伤,我有理由怀疑是你虐待的。”
趁着妇人没爬起来,李柏连环炮似的质问一番,算是间接给了我反驳的理由。
“你胡说,你……”
“他没胡说,这姑娘手腕上的伤很奇怪,像是藤编东西给打的,你看我这哥们像是个能打出这么轻伤的人吗?”
我冲着李柏使了个眼色,他立绷起一身肌肉,那模样,别说,还真吓人。
村民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有不少人开始冲着那妇人指指点点,多半知道这姑娘平日里过的是个什么日子。
“没找到凶手,他暂时不能放。”
我们在外面闹哄哄的,屋子里面却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来,我顿时觉得有机会,忙说道,“村长,这事跟我们没关系,他不是凶手,为什么不能放?”
“没有找到凶手,他暂时不能放。”
还是同一句话,像是复读机一样,语气情绪都一模一样,只是比上一次更冷,这村长真的很奇怪。
我和李柏对视一眼,看来他心里想的跟我一样,他也察觉到不对,这姑娘的死,根本不是针对他,他们想要针对的另有其人。
我们俩是和封珩一起来的,寨子里人都知道我们仨是一伙的,我和李柏在这儿,只有封珩没有在。
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今天的这事是为了封珩,他昨天没能及时回到寨子里,有人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