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刚准备躺下,新换的老爷机就响了,声音之大,除非聋子,否则根本不可能忽略。
“我去,你这手机我真受不了,简直是山寨机的波音747。”
李柏这夸奖我已经听免疫了,耸耸肩尽量让自己从惊吓中平复,“废什么话,这种手机耐用懂不懂。”
想想前几任牺牲的手机,我觉得换成这样的机子,丢几十台我应该都不会眨眼。
虽然是老爷机,但屏幕还是蛮大的,至少比小灵通大。操作几下后我看到短信内容,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弄的我一脸迷茫,“我等你来?”
“啥?”李柏疑惑的问我,我于是把手机拿给他看,“就这么几个字,他说他等我来。”
“什么玩意儿,什么我等你来,看着都毛骨悚然,怕不是有人给男朋友的短信,误发到你手机上了吧。”
他顿了顿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我,“我就说你别图便宜,号码得弄个新的,别人使用过的回收号,你买来干啥?连个微信都绑不了,你打算过回原始人的日子呀。”
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很难在这时候辩解,其实这号我根本不知道是回收号,是用了两天后发现特别多骚扰,这才知道的。
再说我那几天事多,不是没时间去换嘛。
“我觉得不像,打过去问问得了。”我说这就往回拨电话,对面立刻有一道女声说这是个空号,这就尴尬了,才发来短信,怎么就成空号了。
我越发觉得这条短信不简单,转头让李柏用他手机查一下号码归属地,一看竟然是来自西藏,但却不显示具体哪个市。
这就奇怪了,一般电话归属地都是显示哪个省份和哪个市,这号码竟然这么特殊。
“一定不是发错,我觉得这事古怪。”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又看,没看出有什么不妥,就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一句话。
李柏按着度娘上的查询结果也很纳闷,起初他以为自己查错了,可一连好几次都这个结果,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号码确实很奇怪。
“要不晚点封珩回来你问问?”他给了个建议,我觉得可行。
我们俩躺在自己床铺上一直到晚上九点半,才听到隔壁那门很轻微一声开关声,立刻就跟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来,撒丫子往外跑。
“封老大,有事找你,先别……”李柏喊出去的话还没完事,那边门已经结结实实关上了,他要不是及时刹车,很有可能得去做个隆鼻子手术。
我跟在后面,见状只能上前敲门,里面没一点声音,就跟我们刚才听到看到的都是假的一样,封珩或许根本没回来。
我们俩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听到开关门的声音,出来也看到门关上的样子,怎么里面没人回答。
封珩是个很知道轻重的人,不会在我们喊出有事的情况下还把我们拒之门外,所以,极有可能人真的没回来,那刚才进屋的人是谁?
“不是吧,叶家风水不好?”李柏咽了咽口水,大晚上经历这一幕,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我呸了一口,“别多想,可能是风刮的,要不再叫叫?”
他哭丧着脸啊了一声,问我是这样吗,我用力点头,管他怎样,都站在门口了,不弄清楚回去也睡不着啊。
我壮着胆子伸手推门,只听吱呀一声,门竟然就这么被我推开了,我去,我没抓把手呀,怎么就给开了?
心里嘀咕归嘀咕,心跳加速归心跳加速,我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推,慢慢的房间里的一切就呈现在我们俩面前。
里面所有东西摆放整齐,里里外外空无一人,别说人了,估计连个鬼都没有。我这时候心里也来时忐忑起来,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门关上之前我其实看到了人影的呀。
我没敢把我看到的说出来,只指着半开的窗户跟李柏说,“看吧,我就说风刮的,你还不信。”
李柏探着头往里看窗户,确实是开着一半,呼呼小风不停往里吹,看外面那天,怕是要下雨了。
“他出去都不关门,这不是个好习惯,回来得好好教育教育。”他嘴里故作坚强的嘀咕着,扭头准备回屋。
才一转头就看到一张淡漠的人脸,顿时吓得一声大吼,蹬蹬后退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那怂样我都不忍心看,这简直是丢我偶像的脸,在我眼里咱那军人个个好样的,他怕不是去的假部队吧。
“找我有事?”封珩说着进门绕过地上的李柏坐到床上,也不看我们,低头把背包拉开,从里面掏出一个四方的盒子。
我盯着盒子看,差点忘了我们来找他干嘛来的。
“啊,对对对,有事。”我反应过来举着手机给他看,“一个很奇怪的号码给我发了一条很奇怪的信息,我过来问问你。”
其实来问什么我也不清楚,就是直觉这时候发的短信,还是西藏来的,肯定有点玄机。
封珩也不接,抬眼看了看,嗯了一声,然后就没下文了。
我和李柏对视一眼,他已经恢复原状,指着手机上的短信问到底啥意思,是垃圾信息还是咋的。
“他发的,就是字面意思,不用理会,很快能见到。”封珩这话说的我脑袋转了好几个弯儿才理解透彻,敢情是我们要去那地方那人给发的,这真是……
我想起叶风婉身边那个中年男人放的录音,心说难道是那个老喇嘛发的?可听录音和中年男人的意思,老喇嘛已经陷入昏迷,神志不清的人能给我发来这条短信吗?
当天夜里我睡的不是很踏实,翻来覆去迷迷糊糊,脑子里像幻灯片似的晃着小时候那些我遗忘了的点点滴滴。
早上醒来我满头大汗坐在床上发呆,昨晚上脑子里过了什么我记不清了,但有一幕我记得很清楚,漫天黄沙和一辆静静停着的小货车。
我呆愣愣的样子引来李柏注意,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道,“你发什么呆,不去吃饭啊。”
我摇摇头说不想去,叫他吃完记得给我带点,就这么朝后一倒,闭上眼继续思索刚才脑子里的东西。
那一幕在脑子里越来越清晰,可大哥没说过我小时候还去过沙漠,还有那辆小货车是怎么回事,我难道是坐那车去的?
这一天过的很恍惚,第三天出发时,我还有点精神不济,一上车立刻昏昏沉沉要睡不睡的感觉,十分难受。
鉴于我们之前去过高原,并没有多大反应,叶风婉直接给我们买了火车票。
这两者之间有啥因果关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起码要在车上晃个两三天,也许因为心里有事加上精神不济,我也没多问,老老实实跟着上车就往卧铺上躺。
从北京往西藏去的Z21车次晚上八点开车,我躺在车上闭着眼晕晕乎乎,还没开出北京我感觉自己已经开始高反了。
“我去,这软卧比机票也便宜不了多少啊。”李柏端着一杯白开水坐在我对面,一副随时准备上高原提前体验冬天的架势。
我瞥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说,“差一半也叫便宜不了多少?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土豪了。”说着翻了个身,侧对着他伸手要水。
李柏的水我没接到,倒是接到了封珩的手腕,不过他没跟我握手的意思,直接一手搭在我手腕上,竟然给我搭起脉来。
我一愣,心说这是作什么,但更多惊讶这人居然还会看病?!
“余毒发作,难怪要死不活。”他说完起身从包里拿出一粒白色药片,直接丢在李柏水杯里,晃了晃让我喝下去。
我还沉浸在他那句算不上多俏皮的话里,水就递到了我跟前,下意识我问了句干啥,他一挑眉,我立刻接过来,也不管热不热,直接一口饮尽,相当豪迈的架势。
李柏接过干了的水杯,问了一句,“什么余毒?”
“裂缝里他受伤沾上的毒,虽然自身化解了一部分,但还有残余,已经没事了。”封珩把背包甩上去,很自然坐到我身边,一口一口吃着叶风婉为我们准备的零食。
我和李柏直直盯着他,我没见过封珩吃除了饭和压缩饼干之类的其他食物,这会儿看他吃薯片喝可乐,突然感觉很不适应。
就像是,像是我爷爷那种十分古板的老头子,突然之间玩嘻哈差不多。
服了药我到晚上十点多就恢复了精神,可大晚上有精神不是啥好事,我直到凌晨两点多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早上八点窗外景色我已经全然陌生了,一路高大黄土,看着十分壮观,这种风景是中原和南方绝对见不到,也绝对模仿不来的豪迈。
怪不得都谁北方人豪爽汉子,就这地方,怕也很难养出娘炮吧。
下午一点到达兰州,停留时间比较长,但要想下车弄晚拉面吃也绝无可能,除非你提前预定,跟人说我在火车上,你给我送进来,否则还是想想算了。
过了兰州封珩就开始让我和李柏好好休息,尽量不要随便蹦达,因为晚上要到格尔木,还会经过唐古拉山口,都是考验身体的时刻,虽然车里有供氧,但稍不注意还是有机会中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