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把希望压在离我们不远的叶家队伍上,可等了很久,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再看李柏竟然也跟小鸡仔似的,被死死压在地上。
这怎么回事,难道在不知不觉中,我们这些人都中圈套了?
我开始细细反思这之前发生的一切,吃饭,回来,探讨之后睡觉,似乎每一个点都平平淡淡,没有任何不同啊。
“季昀飞?好久不见啊。”
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猛地抬头看过去,发现竟然是岗扎日上分别了的黎娜,她一身臃肿的冲锋衣,却仍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
我滴个老娘啊,这不是冤家路窄,要倒大霉了吗。
“啊,黎姐啊,呵呵,好久不见,咱们都这么熟了,您有事直接吩咐,这么压着我们做什么,怪难受的。”我豁出去一张脸不要,低三下四的对黎娜说。
黎娜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伸出一根指头挑起我的下巴,笑眯眯的说,“这时候学会装怂了,打晕我的时候,可不见你们手软啊。”
我下意识就想解释我没打晕你,随即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发泄的,黎娜心里清清楚楚,就我这武力值,别说打晕她,就是靠近她都是个难题。
“我,我抗议了,但没用,你也知道,那个,他很有主见。”我吱吱唔唔嘀咕两句,惹得黎娜哈哈大笑,一脸轻蔑的看了我眼,转身就朝门外走。
我心说大姐,你走就走,好歹让人把我放了呀,我这样的你也不用怕我跑吧。
心里是这么想,话到嘴边已经来不及,黎娜早就不见了,只留下我和李柏被四个老外压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寺庙的夜晚很安静,这种安静大多取决于昆仑山上的环境,这里很难生存得了动物,没有虫鸣鸟叫,有的至多是呼呼风雪声。
但今晚连风雪声似乎都感觉到了不同,同一时间静止下来。
“兄弟,你稍微轻点,我不跑,这荒郊野地大雪封山的,我也跑不了不是。”我试图跟压着我的哥们讲道理说情况,可他俩压根不打算鸟我。
没办法我只好去跟李柏使眼色,他有气无力的冲我挤眉弄眼,第一次我没看明白,第二次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说自己被人给下药了。
什么时候的事?吃饭之后我们就在自己房间喝过水,哪来的机会被人下药?
李柏继续对我挤眉弄眼,压着我俩那几位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他转了个方向,硕大的屁股对着我,他就是挤出屎来,我也只能猜到他是拉稀还是便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越来越黑,大有乌云压顶的架势。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这可是人家的地盘,你们这么做好吗?”我小声质疑道,其中一老外操着一口难懂的中文发音告诉我没事。
我心说没事啥没事,这帮喇嘛能在昆仑这么诡秘的地方长住,怎么可能没点能耐,这帮傻大个,估计连人家底都没摸到吧。
我心里猜测,既然这座寺庙是封家第一个去过冰城的人建造的,那么留在这里的人会不会也是封家人,起码也是有能力守得住这寺庙的人吧。
但老外似乎不知道这座寺庙的来历,笑的很鄙夷的说道,“怕什么,黎小姐的手段没人能扛的住,小崽子,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这句话说完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啥,嘴角抽了抽,这哥们的小崽子跟谁学的,音能发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门外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压着我们那四个老外齐齐朝外看,我也艰难的往外看,却看到一个身穿绛红色僧服的喇嘛,正直直站在门口。
“诸位客人到此做客,还请遵守寺中规矩,佛门清静之地,不沾惹世间尘埃。”喇嘛说完我们合手行了一礼。
我听明白了这话,但这四个老外看起来并不大明白,压着我的其中一个还走到门前嚣张的冲喇嘛不屑的笑道,“小和尚,不要多管闲事,赶紧回去蒙头住头睡你的觉,别再给吓到。”
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其余三个老外也哈哈笑起来。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心说这帮不知死活的,来天朝之前就没打听过,这种名山大川里住的,很有可能是世外高人吗?
这不是自己找死找虐吗!
才在心里感叹完,那边已经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一个黑影从我身边飞了过去,直直砸在另一个压着我的老外身上。
恢复自由后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帮李柏,有这个喇嘛在,我胆子都壮了不少。
压着李柏那俩货一看自己同伴被人打了,立刻冲了出去,我刚好有机会把李柏拽起来弄走,发现他浑身软绵绵的,走个路都困难。
“还真被下药了,不会是水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把他往屋外拽,发现门都被几个人堵严了,只好往里面走,尽量避免被殃及池鱼。
喇嘛的身手看起来确实不错,三两下撂翻了四个老外,看了我一眼双手合十一礼,转身就往外走。
李柏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勉强靠着我站直说道,“走,跟着去看看,这帮人肯定不止控制了咱们。”
我一想也是,架着李柏往外走,刚到走廊上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痛呼惨叫,不由和李柏面面相觑。
“你是不是知道点啥?”他问我,我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的猜测跟他说了说。
李柏顿时瞪大了眼睛,嘴里惊呼道,“封家的产业,我去,那这帮人岂不是踢到铁板上了,哎哟喂,好戏,绝对好戏,赶紧的。”
他催促我赶紧过去看热闹,我心说你都这样了,万一到时候热闹没看成,自己成了大热闹,该哭还是该笑啊。
心里这么想,脚下一刻不耽搁,我心里比他凑热闹的心思还重,跟以前纯洁善良的我越来越有距离了。
等我颠颠儿的赶到声音事发地,只见四五个老外躺在地上来回骨碌,看样子被打的不轻,让我更觉惊奇的是,这几个老外还都有枪。
我再一次怀疑起我是不是已经出国了,怎么哪儿哪儿都能看到枪,这年头枪都不要钱的吗?
看到叶风婉的人都没事,我心里多少安定了些,环顾一周问谢秉徽,“封珩呢?你见着他没?”
他摇头说没有,他们刚察觉到不对,就被人拿枪指着脑袋,直到刚才喇嘛来救人,期间没见到别的人。
我心说不对啊,黎娜不是也往这边走了,谢秉徽怎么会没见到,是不是看差了。
再跟他确定一遍,他差点举手发誓真没看见,我这才相信他是真没看见,心里更疑惑了,从我们那屋过来就两条路,来这里,和去,去……
想到这里,我把李柏交给谢秉徽,撒丫子就往另一条道上跑,连后头问我去哪儿去干什么的问题都来不及回答。
顺着走廊一直朝前跑,末了再拐个弯儿,就看见老喇嘛的屋门大开着,但里面什么声儿都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冲进门一看,我去,不仅有人,人还不少。
“封珩,黎姐,上师,好,好啊。”这时候我只能傻笑,从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对,这时候不傻笑我还能退出去?
没人理会我,黎娜死死瞪着封珩,封珩面无表情看着老喇嘛,而老喇嘛则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个怪圈儿,我现在郑重考虑是不是真该退出去,省的等会这几位打起来,我得被打成狗屎。
“小飞坐下,这位上师有话对你说。”
我刚动了动眉毛,封珩已经察觉到我的意图,沉声让我到老喇嘛对面坐下。
这么高压的地方让我去坐,我的小心脏要超负荷了,我心里尖叫着,面上不动声色的表示可以,抬脚就朝矮桌前走。
我脑子已经极力控制自己肢体自然,但想的总是比较美,实际上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完成移动到爱桌前这个步骤。
坐下的一瞬间我算是松了口气,起码没在这么多人面前来个狗吃屎,绝对算得上超规格完成任务。
但坐下没一会儿,我屁股下就开始如坐针毡,这几个人的眼神怎么都到了我身上,一个个,都锐利的跟毒蛇一样。
我有些不争气的手脚抽抽,这是紧张的,任凭我怎么深呼吸调节都不管用,还是不自觉的抽。
“上师,有,有什么话跟我说?”我咽了咽口水,决定先紧重要的办。
老喇嘛抬了抬眼,像是无可奈何般的伸手在自己脸上揉了揉。我心说你有话就说呗,这么糟蹋自己那张老脸做什么?
老喇嘛揉着揉着,整张脸皮突然变得褶皱越来越多,接着那张脸竟然慢慢从脸上浮了起来。
我正坐在他对面,绝对最佳观赏位置,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清楚的我整个后背直冒冷气,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太慎人了,我少年时是怎么以为这东西很牛逼的!?
等那张面具彻底被老喇嘛弄下来的时候,我又一次见到了老熟人,他不是别人,正是很久不曾见过的封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