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娜懵完之后,脚下一用力,石棺立刻发出喀拉拉的声音,紧接着我们所有人不由自主退后一步,不然震下来的石屑指不定就把人给糊住了。
石棺打开的一瞬间,我心里的紧张已经到达顶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觉得很不舒服,直觉这东西不该被打开,会有危险。
这种感觉在我卷进这些破事里之后曾几次出现,最明显的是古城遇见巨蛇那次,接下来那几次都只是微微有些预兆,但都不明显,所以我基本也都忽略了。
“小心点。”
我咽了咽口水提醒身边的李柏和白临夜,别人我管不着,但这俩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不能不提醒一句。
李柏知道我莫名其妙的预感,立刻警惕的看着石棺。
白临夜倒是无所谓,他有底气,任何危险在到来之前,他可以比别人先反应过来,就这先那么一点点,足以他逃出生天。
很快石棺彻底被打开,厚重的棺盖翻到一边,露出棺椁里又一曾棺木。
我忍不住伸着脖子朝里看,里面是一副漆了黑漆的棺木,棺木表面上有一道花纹,这种花纹我见过很多次,记忆深刻。
“怎么又是这种花纹?”我几乎把眉头皱成川字,有点抗拒看到这些东西。
李柏拍了拍我,示意我别分神,他们要打开里面的棺木了,这才是重中之重,如果有意外,也肯定发生在这一时刻。
黑色棺木没什么特别之处,很快就被黎娜的人给打开了。
但让我们所有人出了一身冷汗的是,棺木里躺着的人不是死了许久的人,而是,而是封珩……
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封珩怎么会在密闭的棺木中,他到底怎么回事,在开玩笑吗?
我整个人颤栗不止,刚要伸手不顾一切把他拽起来的瞬间,余光看到李柏满眼泪光,在他边上的白临夜却是一脸震惊,似乎看到了一个不可能看到的人。
一下子我心里对棺中躺着的封珩起了疑心,李柏不可能看到他就这么一脸悲伤到要流泪,再者白临夜,显然也不会见到封珩这么震惊,还带着几分恐惧。
他们该不会看到的不是封珩吧?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旋转旋转,最后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我开始觉得眼前一切都不真实起来,尤其是躺在棺木里的封珩。
脑袋挨地面的瞬间,我听见白临夜声嘶力竭的吼道,“不要靠近我,你已经死了,死了!”
然后是几个人倒地的声音,和李柏断断续续的抽噎哭泣声,接着我后脑一阵疼痛,大脑因为这疼痛出现了短暂空白。
等眼前能看清一切时,我直接懵逼了,我们一群人还聚在石门前,面前是石门刚刚被推开后的样子,门内没有一丝光亮,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坐在地上脑袋懵懵的,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情况。
白临夜的嘶吼声和李柏的哭声回荡在空档的石道内,我一骨碌爬起来,伸手一点不顾及的打在白临夜脸上,他被我打得一个趔趄,脸上由震惊恐惧慢慢变成了茫然,再到后来的恼怒。
我管不了这么多,见打人管用,反手就给了李柏一巴掌,这货眼神清明之后摸了把脸上的眼泪,默默仰头问我是不是下雨了。
我去,下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下哪门子雨。
“别懵了,赶紧的,给你们一个发泄的机会,每人赏他们一巴掌。”我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扭头环顾其余还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黎娜等人。
白临夜刚才被我一巴掌打的正火大,听到我这么说,毫不客气甩手就给边上一哥们一巴掌,这耳光响亮的都自带回音了。
李柏也不客气,两人就跟比赛似的,一时间石道大门前就听见啪啪啪的耳光声,此起彼伏,我心里那点不知所措的危险意识,顿时被搞笑替代。
很快包括黎娜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打醒,她一脸怒意的盯着白临夜,我丝毫不怀疑她下一秒就敢举起枪毙了他。
不过显然黎娜比我想象的自制,她只狠狠瞪了一眼仰头看天的白临夜,随即小心翼翼的靠近石门。
我心里是拒绝的,刚才只打开了一点,我们竟然集体都被迷住了,如果进去,鬼知道还有多大的麻烦。
黎娜把石门推开的更大了,里面任何一切都看不到,黑的仿佛有实质,伸手不见五指。
“老李,你看到啥了没?”我低声问李柏,他眼圈已经没刚才那么红,揉着手掌皱眉朝里看,好一会儿才摇头说没有看到,太黑了。
我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我觉得这种情况下,黎娜一定会把刚才发泄不出去的怒意撒在我们身上,我就算没女朋友也对女人多少了解点,这些都是拜杨戈所赐。
果然,黎娜朝里没发现任何东西,突然笑着回头看向我,嘴角朝上弯起的弧度说不出的恐怖,让我脊背到头皮都是一阵麻嗖嗖的。
“季小哥不如先进去看看,你既然能第一个醒过来,说明你确实有过人之处,千万别谦虚。”她侧身让出一个位置,竟然是打算让我一个人进去。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余光朝白临夜和李柏求救,但他们俩被黎娜的人围了起来,想帮我估计都困难。
想起刚才幻觉里看到的一切,我有点抗拒自己一个人进去,尤其这里的黑,黑的这么诡异。
但黎娜根本不给我时间磨蹭,朝我身后俩人使了个眼色,我就被没有任何准备的推了进去,一瞬间淹没在黑暗中。
几乎下一秒我就回了头,但让我惊恐的是,我身后应该伸手就能碰到的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望不到头的黑。
说不慌张害怕肯定是假的,我站在原地站了好久,才想起来手忙脚乱的把背包里的手电摸出来,只是光线如我想的差不多,并不能透出去。
但聊胜于无啊,我好歹能看到脚底下的情况,确实是一间石室,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幻觉里看到的那种样子。
我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走向最近的桌椅,但那个位置上没有任何东西,还是一片平整的青石地砖。我又转过身朝更里面的棺椁前走,我想看看是不是所有东西都不存在了。
按照记忆力的走了一会儿,我没看到棺椁,倒是看到一扇巨大的屏风,像是玉石打磨成的。我扶着屏风朝边上挪过去,大约两米左右,终于到了边沿,朝后一看,再一次看到了幻觉中的棺椁。
这东西还在,看来幻觉里也不全是假货,也有真的。
我只思考了两三秒,决定原路返回,这个石棺太玄乎,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搞定,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狗屎运这东西真的特别狗屎,我才转身朝后踏出一步,脚下猛地喀拉一声,好死不死我竟然踩到机关了。
随着身后声音越来越大,我全身已经抖若筛糠,一层一层冷汗透出来,浑身上下遍布一种森然的凉意。
虽然眼不见为净,但这种情况下,我如果不看着,我心理的恐惧会直接把我吞没。
于是我几乎把剩余的所有力气和勇气用在扭头上,逼着自己直愣愣的盯着已经打开了一半的石棺。
如果这一回再看到封珩,哪怕他是假的,我觉得我都会比现在高兴,至少我还有认识的在。
我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一种频临崩溃的情绪在脑子里酝酿,几乎下一秒就要崩塌淹没我。
但……
两三分钟后,我还是这种动态,崩溃没有,腿倒是麻了。
我死死盯着第二道惯,心里做着翻江倒海的决定,然后一步一步靠近棺木,手哆哆嗦嗦的推了下木棺盖儿,发现其重量我一只手撼动不了。
我咝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点为难,说一只手撼动不了很谦虚,这重量我就是两只手上也勉强。
把手电放到地上,我搓搓手再一次用力推棺盖,这次倒是动了,但只打开一条很细小的缝隙,估摸也就够我伸进一根手指头。
或许下意识里我想忽略自己周边无尽的黑暗和心里的恐惧,我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棺盖上,尽最大所能忽略周围不同寻常的黑暗。
功夫不负有心人,差不多七八分钟的样子,我总算把棺盖推开了,但让我出乎意料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这竟然是一具空棺。
这就尴尬了,我费了老大劲儿,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那我之前怕成那样到底是为了啥?
我有种被耍了的感觉,站在棺木前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不知所措,就像是突然没了导航的迷失羔羊。
然而就在我发愣的瞬间,棺木里突然发出声音,这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石室里分外刺耳。
我一下子被惊醒,简直想给自己抽上几个大耳刮子,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不是觉得活着太容易了,还他妈走神。
咚咚声一声接着一声,我不由自主想往后退,还没来得及,整个棺材底部突然翻转过来,一个人影迅速蹿出。
我什么都没看见,脖子已经被人制住。
“别别,我没恶意,我没恶意……”
“季昀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