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老爷子果然看了一眼银棺就摇头说这银棺多数人都打不开,或许唐楼里那个人能帮忙,但要想进唐楼见到老板比较麻烦。
“怎么个麻烦法?”李柏和我对视一眼问道,难不成比见他还麻烦?
没来由我想起了刚才的小秃头,看样子来了好些次,一次都没成功见到蘭政先,在我看来已经算是很麻烦了。
“唐楼好进,但见老板需要机缘,听说他不常在,大小事务都是一个叫杨妃的人负责管理,而且……”他顿了顿,有些迟疑的说,“而且那地方邪乎的很。”
从蘭老爷子那儿出来,我和李柏一前一后往公交车站走,路上我实在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有点古怪?”
他皱着眉一脸深沉,我心说装什么装,认识他这么多年,心直口快算不上,但也绝对不是个可以憋着问题不问的主儿。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已经尽力找可能了,但我觉得这件事确实有点古怪。”他顿了顿,在我挑眉下继续说,“咱们才得到纸条,这边蘭老爷子就出现在眼前,虽然这中间操作起来难度很大,但以他们这些人的手段,也不是不可能。”
我点点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但我现在怀疑的不是这个,而是纸条上的东西和银棺。
“这已经不是重点了,你难道没发觉吗,蘭老爷子见到那封信的时候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反而信手拈来就找到了答案。”我说完皱了皱眉,“还有,他只看了一眼银棺,就断定自己打不开,还直接让我们去找唐楼主人。”
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我们又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只是这次设局的肯定不是王家和我爷爷。
“算了,不管怎么样,我们总归要去弄弄清楚,这次也算是心甘情愿被人牵着鼻子走。”李柏安慰了我一下,我心说什么叫这次算心甘情愿,明明每次都是吧。
无奈的耷拉着脑袋往前走,跟在他后头挤上公交车,好一会儿才找了个位置坐下。
从蘭老先生家到唐楼所在位置距离不算远,七八站路就到了,我抱着盒子挤死挤活下了车,站在原地一阵茫然,“我咋从没听说过这里还有条街叫莲花街的……”
李柏跟在我身后下来,见为问他,他也摇头说不知道。
“反正蘭老爷子说在这儿,肯定不会有错,咱找找呗。”
说着我们俩开始站在路口问人,专门找一些上了些年纪的清洁工阿姨啊叔叔问,他们常年在这附近出没,肯定知道。
至于为什么不问其他相同年纪的人,是因为不确定是不是这里的人,这个地方位于小吃街附近,每天大老远跑来遛弯儿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多数问了也是白问。
很快我们在一个年龄四十岁左右的阿姨嘴里得知,莲花街确实存在,不过那条街十分短,前后不过五六户人家,其中还包括一间看起来十分古怪的店铺。
我和李柏对视一眼,谢过那位阿姨之后朝她说的地方走,不多时确实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歪歪扭扭写着莲花街三个字,这字写在一块石块上,被垂下来的枝蔓盖了部分,要不是我们俩眼尖,极有可能就错过了。
“我去,谁会把店开在这里,是不是钱多的没地儿花。”
我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眼睛在街道里四处打量,看到靠后位置有一座与众不同的小楼,看建筑风格竟然是唐朝风格。
抬起脚往里走,李柏在我身后问我咋了,我边走边说,“唐楼,你看那里,还真是座唐代风格的小楼。”看到那座小楼的一刹那,我就觉得我们要找的就是它。
李柏这时候也看到了,张着嘴巴不可思议的问,“我怎么看着确实像唐代建筑,可要保存这么完好,怎么可能还被人当成一间铺子。”
我是不懂这些,只胡乱附和两句,快步走到唐楼门前,只见一只绿色琉璃灯挂在门的左侧,这时间看的不大真切,不知道琉璃灯是明是灭。
我们俩一同站在门前,谁也没先一步踏进去,我是打从心里对这地方感到排斥,总觉得一旦踏进去,我现在藏在心里的一切,怕是再也不能称之为秘密。
但我不知道李柏不动是怎么回事,所以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有些苍白,一滴滴豆大的汗珠竟然都顺着脸颊往下流,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你,你咋了,怎么吓成这样?”我一时间不知所措,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只是站在这里不到一分钟时间而已,其间什么都没发生啊。
李柏在我说话之间已经抖若筛糠,他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不过是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鬼呀什么的,但这会儿青天白日的,就算真有那玩意儿,也不可能直接出现了。
“我,我看见,看见一个怪物,不不,不是怪物,是,是鬼,是僵尸……”他语无伦次的说着,两条腿不听使唤的朝后退,我拦都拦不住。
卧槽,什么情况,就在门前头站一站,不至于吧。
我心里第一怀疑的就是这家店,没过来之前李柏不是这样的,所以可能动手脚的就是这里,站着的这不到一分钟时间里出了问题,可怎么动的手脚,我却一无所知。
我们俩在唐楼门前拉拉扯扯好不热闹,门里却安静的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似的。
“李柏你冷静点,这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鬼有僵尸,你到底怎么了?!”我使劲拽着李柏,他脸色越来越苍白,连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突然,唐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红色毛衣和牛仔裤的女孩,见我们这幅狼狈模样也不觉奇怪,只轻轻说了声进来吧,就转身重新退回到门里。
也就在这一声之间,李柏突然像是从魔症中醒悟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又更茫然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汗珠,“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出这么多汗?”
大冷天的,出这一身汗确实不容易,但我没时间给他解释刚才的古怪,只拽着他说先进去再说。
这时候我已经彻底确定是这里的人做了手脚,可他们怎么做到的?
踏进门的一瞬间,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一瞬间整个脑子都是一片空白,这种异样的感觉只有一刹那,如果不是我自身发生,谁都看不出我曾有这么一瞬间异样。
我微微蹙眉,习惯性的环视四周,发现里面都是各种四四方方的格子架,是前后通透的那种,从第一排隐约可以看到最后靠着墙的那排,和站在那一排前的一个人。
那人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他站在那里就像是站在山水园林里一般,即便一身休闲打扮,还是掩不住的一股浓浓古韵。
之所以多看那人两眼,也正是因为这个奇怪的感觉,“你看那人。”我捅了捅身边的李柏,让他看最后一排架子前的人,他却一点动静都没。
我觉得奇怪,扭头一看,发现这家伙正盯着前面桌案上的东西愣神。
“怎么了?”桌案上是一堆古籍,没有封皮也没有整理,胡乱放在那里,也不知道李柏在看什么。
“你看那上面的图案,是不是就是那银棺……”他咽了咽口水示意我往桌案上一推古籍里看,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被压了一般的一张泛黄纸上,赫然画着银棺的形状。
刚才让我们进来的女孩这时候从桌案后的门内走出来,见我们俩都盯着桌案上的古籍看,微微一笑说,“老板已经知道了,你们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需要你们自己寻找,我们并不为不是客人的客人提供服务。”
她说着就朝站在最后一排架子走,看样子是去找站在那里的人。
“啥叫不是客人的客人?”李柏有点不解的问我,我心里也觉得奇怪,难道是因为我们不消费,所以才是不算客人的客人?
我耸耸肩,说了句管他呢,来这里的目的只要达到了,别的都不重要。
和李柏对视一眼,我们俩一左一右开始翻起桌案上的古籍,除了那张外观示意图外,其他东西基本都是一知半解,文字单个拆开来都能认得,但组合在一起就不懂了,通篇文言文不说,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我去,这叫人咋看,就我这文科水平,这不要我命呢吗。”李柏抓了抓头发,一脸苦大仇深的和桌案上的古籍大眼瞪小眼,别说文言文了,就算直白的作文,估计他都看的够呛。
我随手翻着一些还算简单易懂的古籍,发现这座银棺的记载早在先秦时期就出现过,和它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叫做太阳神鸟的东西,据传是商周时期古蜀人对太阳崇拜的象征。
“汤谷上有扶木,其叶如芥。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我看到一行字,觉得这句话似乎在哪里看过,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过。
正纠结的时候,有人在我身后提示了句,“山海经·大荒东经。”
“对啊,我怎么给忘了,记载的是太阳栖息于扶桑神树之上,可这个跟银棺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