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之行最后定在十二月三号，具体为什么这个时间我不清楚，反正用的是叶风婉的钱和人，我似乎也没有权利对这个指手画脚。
这几天我和白临夜好好聊了聊，他几乎套出了我们和封珩的所有打算，我才只用他嘴里知道关于冰城的几个传说，其中就包括当年爷爷他们那个队伍几乎全军覆没的传说。
不过他第一个提到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一个更为久远，至今无人知道真伪的传说，且这个传说还关于封家。
年代因为太久，所以白临夜说的时候只大概估摸了个时间，应该在东汉末年到隋唐这段时间，当时有个十分传奇的人物，那人我们在昆仑古井下见过，就是水晶棺里躺着那个也叫封衡的人。
他去过冰城这件事我已经猜到几分，据传他才是封家第一个跨入长生的人，但奇怪的是，封家却没有一个人能再如他一样活的那么长。
当然，如果现在和我们交好的封珩之前说的话是真的话，那他极有可能就是第二个。
据说当年青牛道士入山修道一百五十余年，可看起来还像二十多岁的人，可却没有明确记载他到底入的哪座山，又是具体何时上山下山的。
白临夜叫我猜，我心说还用猜吗，既然你说的是关于冰城的事，那这位青牛道士肯定去的就是冰城所在的山，也就是当今世界独一无二喜马拉雅山。
他说典籍上记载的很少，但他们白家就喜欢典籍之外的东西，所以循着蛛丝马迹猜测到青牛道士当年极有可能曾经去过神山，并且在那座神山里进入过冰城，还活着走了出来，这也可能就是他出现长生不老特征的真正秘密。
他猜测当年青牛道士去冰城极有可能是做了万全准备，否则以超越古代上千年的基础的队伍都没能靠近冰城，他单枪匹马是怎么顺利到达冰城，并从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安全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他根本就知道进入冰城的安全办法，还知道冰城里到底有什么。”我惊讶的看着白临夜，从水晶棺里封衡的状态看，他到死的时候也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这股力量也太诡异、可怕了。
白临夜点点头，“在一则杂记上还模糊记载了关于冰城的外貌，就是我们去过那几个地方所看到的模样，虽然画的简陋了点，但应该不影响想像。”
我和李柏对视一眼啊了一声，这个啊字饱含深意，具体情绪估摸也就我们俩知道。
他嘿嘿笑了两声，继续往下讲，“我得到消息，你爷爷和蘭家一起组织了一支队伍，据说装备之精良简直可以媲美那什么。”他说着比了个方向。
这是在北京，那个方向是个人都知道是啥地方，如果真是这样，爷爷一定忽悠了个大的，蘭家才肯这么出钱出力跟他走。
想起第一次在古城见到蘭先生的情景，他虽然看着很害怕，但其实并没有多惊慌，甚至比一般人还要淡定，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来大觉有问题。
“那照你这么说，封老大是不是有几率对冰城也了解？”李柏憋了半天了，现在终于能问个问题，赶紧凑到白临夜脸前头问。
白临夜摸了摸下巴，点头说按照事情发展来看，应该是，说不定他还曾经进去过。这句话我倒是有几分相信，如果他真的跟爷爷一个年纪或者更大，确实有几率遇到过当年封衡经历的事。
“行行行，那第二个，快说说第二个，当年季老爷子他们是怎么找到冰城，又是咋差点全军覆没的，你快给说说。”李柏恨不得端盘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听故事。
我心里却紧张的不行，当年爷爷经历过的事也许现在还在经历，期望这一次不要再发生同样的事。
白临夜挠了挠脖子，在屋里待了这么久，他身上的凉气已经都散干净了。
“这件事要从1958年说起，话说那年…”
听到这个开头我就直接举手打断，和李柏异口同声低声吼道，“说重点！”
他摸了摸鼻子，嘀咕着老北。京说书人他好歹见过不少，怎么就不能让他发挥发挥，“行，反正还是得从1958年说，那时候老一辈许多人都记得，尤其是咱们这几家，因为那时候他们才刚刚从罗布泊的阴影里走出来。”
十几年时间才走出的阴影，没有人愿意再次被提起，但这帮人里却不包括我的爷爷，他自从离开岗扎日之后，整个人似乎就改变了最初出来长见识的初衷。
那时候控制他们的力量早就不再执着于这件事，但爷爷那几年却仍旧活跃在各地，对家里说是出去行万里路，但据后来猜测和我这一年半载里看到的东西，爷爷其实还在追着那个秘密走，而且看样子从来就没跟封珩失去过联系。
58年那会儿爷爷他们组织了一支队伍，叶家和白家最后也派了人手，据说还是都是行里拔尖的。本来这事根本没戏，毕竟好不容易裹上安稳日子，谁也不想再去经历那么诡异的事，更何况最终目的地还是藏区的神山。
可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说的，最后还是派了人手跟着。
当时白家和叶家的当家人还不是现在这几位，现在这些在当时都只能算上是高手，所以他们其实都是那支队伍的参与者，后来事情不是很清楚，反正在拉萨待了大半个月后，突然有一天我爷爷就说可以出发了，时间到了。
那时候的拉萨还没有彻底解放，白天人都不多，晚上更不可能看到一个人，所以他们这一行人穿过拉萨大街小巷离开时，也没一个人知道。
“后来的事没什么意外就是他们遇到了大风雪，所有人几乎都在那场风雪里被埋在了底下，只有你爷爷、我家老祖宗及叶风婉的二大爷逃出生天，但回来没多久，叶二爷，也就是叶风婉她二大爷，就突然暴毙了。”
白临夜说到这里停了停，有些不能理解的继续说，“我记得我奶奶说过，当时去看叶二爷他人还挺精神，某天夜里突然就说不行了，紧接着第二天人就被火化下葬了。”
我觉着这话里让人不能理解的地方确实不少，不过我没着急开口，但李柏在这种安全的情况下，且我们俩都是可以相信的人，哪里还憋得住。
“我去，够先进的啊，那时候就兴上火葬了。”他也一脸不能理解，刚解放那会儿，人的思想还比较保守，兴的也还是人死之后入土为安，哪像现在这么环保。
这确实是我第二个不理解的地方，但这不算最重点的，最重点是人怎么会在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突然暴毙，我相信就算那时候叶家的医师也一定是一流水平，既然没查出来问题，可见并非病痛之类的突发症状。
那到底会是什么呢？
“可不是咋的，我当时听的时候也这么问过，但我奶奶没给我解释，只说当时叶家就是这么做的，不管外界怎么猜测，叶家愣是没一个人出来解释。”白临夜抱胸说完，看着我，大概想听听我是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当年那事儿我爷爷就在小时候跟我说起过，而且关于那段记忆后来还莫名其妙消失了，到现在我记起来的也只是片段而已。
不过单单看这件事来说，叶家的做法确实很奇怪，叶二爷死的也很奇怪。
“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叶二爷的死肯定跟我们不知道的事有关，而且这件事应该跟咱们这几家老一辈当年做的事也紧密相连。”我顿了顿瞅着白临夜说，“或许你奶奶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说。”
到底当年在冰城下除了风雪他们还看到了什么，导致之后这么多年几家几乎没有丝毫联系。想想如果不是我被卷进来，大概到死都不知道我爷爷当年一起玩的人都是这些个土豪中的土豪。
他打了个响指表示说到点子上了，但我说的还不太对，他们并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这件事即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更何况有人不希望他们多嘴。
李柏啊了一声，我则立刻想到叶风婉曾经给的那张纸上的内容，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是他们，那么如今势头正盛的叶家和白家会乖乖听话就不奇怪了，还有洛阳王家的酒店。
“那这么说，他们现在是什么都知道，就是藏着掖着让我们猜呗。”他一脸苦瓜色，大概不明白明明很简单的事，这帮子老奶奶和老爷爷咋就这么轴。
白临夜呵呵苦笑两声，“可不是嘛，我都问我奶奶好几百遍了。”
“那结果呢？”李柏大概脑子被外面的风雪给冻住了，傻乎乎问了一句傻话，我和白临夜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他才反应过来，“哦，这个已经是结果了…”
我们仨对坐无言，直到入夜白临夜拖着长长的背影离开叶家，我和李柏才一人一个狗窝钻好，闲聊几句就早早睡下，心里知道舒坦日子过不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