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我心里惊叫道,人已经刹不住车,直接照着李柏那弧度再来一遍,也扑通一声落到了水里,人一下子就懵了。
这水竟然是温的,我以为在这么高海拔,还是雪山之下,水就算不把人直接冻死,也起码能冻个半死,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温的。
“哎哟我去,这水洗澡挺好,要是有澡巾搓一搓更好。”白临夜最后一个下来,嘴立刻就胡咧咧开了。
四周一片漆黑,我手中的手电早就在掉下来那一瞬间脱手扔了出去,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挺尸。
“洞口下面有岸,都先上去。”封雷的声音在我后面响起,我赶紧调整方向朝他游过去,没一会儿就看到不远处一道手电光打了过来。
我的水性还算可以,只是跟李柏和白临夜比,肯定有不小的差距,所以基本同样距离往回游,我则落在了最后面,两人都上岸拧衣服了,我还在水里挣扎着上岸。
“这水真不错。”我胡乱感概着,一条腿架上岸,还没等把整个人脱离水面,水下那条腿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一个用力就把我拉了下去。
我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进了水里,由于猝不及防,下水的瞬间我就有点溺水的症状,心里顿时想骂娘。
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挣不过环绕在小腿上的力量,倒是无意间似乎看到了那东西的真面目,把我给吓得不轻。
往下约莫三四米,头顶上一阵扑通扑通声,转眼功夫白临夜就到了我身边,他先是拽着我往上游了几下,发现不行,又转头顺着我身体朝下游。
封雷随后潜过来,他手上拉着绳索,不停朝我们打手势,我看了半天没看懂他什么,看的他满脸着急,直接把绳索往我身上一套,和白临夜一起朝下潜。
就这么一会儿,我们已经又下降了三四米,那东西的力道不减反增,渐渐的已经从小腿朝我大腿发展,再这么下去,早晚扯蛋啊。
呼啦啦的水声不停响起,眼前水泡越来越多,水下越来越不清楚,我甚至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只能靠感觉猜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可闭上眼后溺水的感觉更加明显,很快我就忍不住开始吐水泡,眼看就要溺死在水中,腿上突然一松,求生本能下,我没有一刻迟疑朝上快速游去。
眼前的灯光逐渐明显,冲出水面那一瞬间,我几乎哭出来。
白临夜和封雷跟我差不多时间浮出水面,一言不发拽着我就往岸上游。
我躺在岸上不停吐水,跟条死鱼一样翻在地上,眼睛没什么焦距的盯着水面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诧异了。
“那是什么东西?”水面上一团黑乎乎的如同水草的东西漂浮在我们上来的地方,用手电打过去还能看到周围血色般的水。
水草能流血?
这简直是颠覆我的世界观啊。
想了想自己在心里给了自己一耳光,什么世界观,早他妈不存在了。
封雷满脸无语的看着我,“刚才给你手势让你放松你想什么呢?这东西越挣扎缠的越紧,要不是随身带了匕首,你这会儿就阿弥陀佛了。”
“我,我看不懂啊。”我有些委屈,我对他们这种靠手势活着的圈子不了解,简单的还行,复杂的、奇怪的寻常时间还能琢磨琢磨,危机时刻哪能立刻明白。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也想到我的情况,岔开话题道,“这种叫金钱丝,一旦被缠上很难脱身,至于血,我也不清楚。”
封雷说刚才潜下去的时候只看到一黑色东西附着在金钱丝上,一同缠绕在我小腿上,他没多想,拿着匕首直接把最下面那一截割断,没想到立刻有血水糊了他一脸。
我想起刚才似乎是闻到一股腥甜味儿,上来后又没人受伤,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直到看到水面上的血色才心生疑惑。
“能有血应该就是生物,活的东西我们更得小心。”我声音不大,眼睛盯着水面一瞬不瞬,我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第二层里的东西比第一层里的黑蚁怕更难对付。
我挣扎着爬起来,李柏立刻过来扶我,我们一行四人跟在封雷后面往里走去。
我没有怀疑他走错方向,看地势发展,他选择的方向通向下一层的可能性最大,而且我倒在地上的时候也用手摸过,地面的痕迹都朝着下方过去,显然水位高的时候,水是朝下急速奔腾的。
虽然想到这些,但心里还有别的猜测。
刚才掉下去的时候,水明明是静止的,为什么石道上会有这种冲刷的痕迹,难道只有水位上涨才会出现这种情况?那这下面,可就复杂了。
往下走了一段,我拿出手机看了看,直接成了黑砖,果然不是所有手机都防水,花了那么多钱买的新款,直接就成水泡黑砖了。
我认真考虑再买还买成老年机,实惠且不心疼,要不次次都这么短命,我怕荷包扛得住我扛不住。
“地下湖?”最前面的封雷用一种见鬼的声音惊呼道,我们所有人都赶紧伸着脖子朝前看。
黑暗中确实看到有一块很大的黑色水面,灯光打过去有粼粼水光反射,只是反射出的水光竟然也是奇怪的黑色。
我揉了揉眼睛更仔细看了看,真的是黑色,诡异的黑色波纹一层一层涌起,我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
“那是水光?”我眯着眼想看的更清楚,看着看着就有种那不是水光,似乎是一种活物在水中密密麻麻的游动。
白临夜站在我后面,他跳了几次都没越过我们看到前面,一个十七八的小孩子,身高倒底还没长完全。
“什么水光,到底怎么回事?”他着急的问我,我咽了咽口水压下心中刚才一瞬间的怪异感觉,扭头说了前面的基本情况。
白临夜和我一样惊讶,说水波纹哪有返光成黑色的,那还看的见吗。
我心说我咋知道,反正我看到的就是黑色的,看的清清楚楚。
封雷继续往前,我们赶紧跟上,在黑色波光前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住脚步。
这里是一大块平台,我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石壁上有简单的石刻壁画,说是石刻就是字面意思,这壁画,还真的只是拿硬物在石壁上划出来的。
我凑近看了几眼,发现上面竟然有简单的人物线条,而且看样子并不是现代产物,每个人物脚下有一团乱七八糟的线圈,就围绕在人的脚下和小腿上。
“看着有点眼熟啊。”我用手摸了摸石刻,发现上面有一层腻滑的东西,像是被水浸泡过的样子。
李柏凑过来也看了两眼,说没看出什么,倒是这上头的水好像差不多要干完了。
我一看线条里比较深的地方果然有水,但已经基本只剩下一片树叶的深度,“怎么会有水在这么高的地方?”
从我们下来的地方到这里,整个高度落差并不大,按照上头水位留下的痕迹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囤积到水。
“是啊,怎么会在这里留下水迹。”
封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他盯着那点水看了又看,好像要从里面看出条鱼来。
“哎,你们快来看,这水里好像有东西。”白临夜蹲在水池边朝里丢了个东西,我一看这家伙竟然把自己脱下来的袜子扔了进去,简直恶心。
我走过去蹲在他身后不远处看,刚才就一直觉得水里的黑色波纹有古怪,这会儿更听白临夜也这么说,我还敢靠那么近。
“是什么东西?刚才就觉得反光反的奇怪,还真有鬼。”封雷说着和白临夜并排蹲在前面。
李柏一听有鬼俩字,顿时刹住了往前的脚步,和我蹲在一起,小声问我,“什么,什么有鬼,这水里有什么鬼?”
我翻了个白眼,“你就听见最后俩字了?”
他尴尬的摸了摸头顶,说没注意,刚才就顾着想水位的事了。
“这水里有啥玩意儿?除了鱼和蛇,还能是啥?”
我们小时候经常在河边玩耍,水里鱼多的简直伸手一抓就能抓一把,蛇也见过几次,还都是远远看见。
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也就一些小虫子,似乎也没别的了。
“蛇?”
我俩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异口同声说道,随后陷入沉默,蛇倒是没什么可怕的,但如果有一池子蛇,就算没毒,也能把人给膈应死。
我们俩话音才落下,那边白临夜已经着急忙慌地往后退,还好我和李柏闪的快,否则我们仨指不定就撞一起了。
“这什么蛇,一团一团的窝在一起,看着就倒胃口。”我和李柏站到尽可能远的地方看,刚才只觉得诡异的波纹,现在看着无比恶心。
封雷慢悠悠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一张脸几乎黑成锅底,“不是蛇,是植物,对生长条件十分苛刻。”
“啊?”
我们仨对视一眼,又同时朝水里看去,发现好像那些所谓的蛇只是随水面变化而变化,水面波动一旦停止,它们就慢慢停止了。
“哦,我想起来了,以前在一本古籍上见到过,上面的形容就跟咱们看到的一样,遇水灵动,大水疯长,离水则死,犹如灵蛇。”
白临夜突然跳起来拍着巴掌说道,一脸遇到宝的样子我实在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