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分神不要紧,嗖的一声一道白光就冲着我扑了过来,我来不及躲避,那东西已经到了眼前,不得已只能抬起手用力一挥,人跟着朝后倒去。
这时候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只想着先躲过这一下再说,没想到我距离黑洞太近,这一躺脑袋下就空了,雪地光滑,差点就把自己给滑进去。
“小心!”
李柏在另一边冲着我跑过来,我们俩距离也没多远,不过三两步的事,可就是这瞬间,那道白光再一次出现,这一次不是冲着我,而是冲着李柏过去了。
他好歹比我有点身手,就地一个打滚,躲过了那雪貂的攻击,但想要来帮我却也是不可能了。
我原本想大半个身子还能躺在实地上,不算太危险,可谁知道我腰上刚一使力想坐起来,脊背下就传来一阵喀拉拉的声音,好像是坚硬的冰层出现了裂缝发出的声音。
顿时我欲哭无泪,倒霉也不带这么一茬接一茬的,随便躺个地方就能躺裂了,我难道胖到了连冰雪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了?
李柏看到我动了动又躺下,疑惑的问我在干啥,赶紧过去,躺着的地儿危险。我心说我也知道啊,但我不敢动啊,现在是危险,但好歹还没掉下去。
“底下惊了,不敢动。”我哭丧着一张脸,对于自己的霉运再一次肯定,估计就没人跟我一样倒霉了。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我心惊胆战的时刻,一道白色的光嗖的朝我射过来,我很清楚这是什么,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只看两边哪个是必死。
这一瞬间权衡之下,我选择挡住雪貂,这东西可是冲着我脖子来的,一口咬下去,鬼知道是不是直接见阎王。抬手格挡的一瞬间,我脊背下的喀拉一声,从屁。股上的雪地往下一沉,半个身子就悬在了半空中。
雪貂被我一巴掌挥开,也没忘记给我留点礼物,一爪子抓在我手背上,连厚厚的手套都给抓烂了,一阵钻心的疼瞬间窜进脑袋里,两边威胁同时到来,我真是欲哭无泪。
“小飞!”
往下掉的一瞬间,我听到李柏大喊一声,我忍不住一阵难过,早知道从小就听爷爷的话学一学武艺,再不好好学习也行,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正想着,脚腕被人一把抓住,我眨了眨眼,瞬间心里那些有的没的都散了,求生欲望再一次燃起来,但也不敢随意动弹,我自己的体重我知道,“老李,你悠着点,我重是重了点,但我相信你可以的。”
话才说出口,我余光里突然看到在我脑袋下的并不是什么黑洞,而是一处断崖,下面冰雪覆盖,一个小东西正蹲在角落里转着小眼睛看着我。
我一愣,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幻觉消失了,可刚才我什么都没干,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想着,李柏身边跑出来几个人,但他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个人费力的拉着我。我赶紧朝站在一边的白临夜喊了两句,跟他解释说李柏被魇住了,他根本看不到幻觉外的任何东西。
小白二话不说先扔了绳子下来,我一把抓住,当然,我不会蠢的以为他让我拽着绳子上去,从以往经验来看,这种程度的体力劳动,我都是以失败结束。
我把绳子在腰间绑好,做好了安全防护,就见白临夜仍然抓住我另一只脚腕,然后直接抬手在李柏后脖子上一手刀拍下去,顿时他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倒了下去。
几个伙计一起把我拉上去,我已经被倒掉的脑袋充血,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连呼吸都觉得很费力,费力着费力着,我脑袋就晕乎乎的,整个人下意识朝地上倒。
身边有人惊叫,有人给我掐人中,我都能感觉到,但就是指挥不动身体,也没办法张嘴说话,而且奇怪的是,我这么一倒,呼吸竟然平稳了许多。
感觉到大家七手八脚把我往回抬,我心里欣慰了许多,这些家伙平时没少混,关键时刻还是值得信赖的。
回到温暖的帐篷已经是后半夜,在这个昼夜温差极其大的雪山上,一会儿不活动,整个人身体就变得抖抖簌簌,倒不是羊癫疯啥的,都是给冻的。
我躺在睡袋里,身边是昏迷不醒的李柏,我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刚才的一系列症状,极有可能是消化雪貂毒而已,我还以为我又不知不觉着了什么道。
“我没事了,他咋样?”
白临夜蹲在我们俩身边,听见我可以说话就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把刚才我出去找李柏,再看到雪坑,再到我们俩一同中了障眼法,然后被一只雪貂差点弄死。
他被我说的张大了嘴巴,听到说起初看到的雪坑和后来看到的不一样的时候,他突然让我形容一下,我从善如流把自己看到的两个不同说了出来。
“可能你们遇到的不止一只雪貂,能让人陷入幻觉的,我只听说过狐狸之类的动物,雪貂那上来就是要伤人的,哪有功夫跟你们玩儿阴的。”他摸着下巴分析到。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雪貂目的性很强,一般攻击人也都是快速利落,不会这么复杂的又是障眼法,又是等着我们往下摔死。
“这里也有狐狸?”我这个疑问纯粹是下意识的,雪山上有雪狐大家都知道,但喜马拉雅山上有没有,我还真不清楚。
“有,这里虽然海拔高,但生活的动物还是不少的,不过大多数都在另一面,在这面生活的多数都是雪豹和狼,对了,还有雪貂。”白临夜很有耐心的给我了一些普及,我顿时心里庆幸刚才遇到不是雪豹。
这一晚我们睡的极其不踏实,白临夜知道有这么诡异的狐狸存在,心里就有点没底,迷惑一个两个也就算了,万一一队人都着了道,那我们可就得统统搁在这儿了。
好在这一晚没再发生任何事,接下来我们就要越过安全区,前往没人去过的区域,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太阳出来我们才开始出发,等收拾好所有东西,已经将近九点,虽然太阳十分大,可却一点温暖也感觉不到,只觉得风小了点,没有再下雪而已。
队伍如同一条小小的蚯蚓,在雪白的大地上徐徐前进,昨夜发生的事第二天一早李柏就主动找我问,我老老实实把白临夜打晕他这事说了,他郁闷的揉着脖子说怪不得这么疼。
昨晚发生的事有点让人措手不及,我们俩都是在没有任何准备下就着了道,他到现在都不清楚一个白乎乎的小玩意儿,是怎么让他陷入幻觉里出不来的。
我心说我也想知道,我不过是找人说个话而已,怎么就倒霉的一同着了道,还差点从崖壁上摔下去。
“希望今天一切顺利。”在风中我们俩相互搀扶着往上走,这一段地势比较陡峭,队伍的行径速度相对比较慢,不过也可以一眼看到周围的情况,算是比较好的。
当初在乌蒙山一眼望出去,除了密密的灌木丛和树林,什么也看不到,不像这里,一眼望出去除了白雪皑皑,就只剩下偶尔露出地表的岩石。
别看这里四处都是水的另外一个形态,但其实十分干燥,风刮得人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舔了舔嘴唇,上面清楚感受到不少皮翘了起来,还有一点点疼,干裂的十分严重。
“但愿你的愿望可以实现,我可不想再遇见昨晚那种事,太无力了。”我脚下踩稳一块冰雪,专业鞋子就是好,不担心会在冰雪上滑倒,只担心自己体力是不是跟得上。
李柏嘿嘿笑了两声,问我啥时候不无力,每一次出远门对我都是一种生死抉择。我怼了他一句,说的好像他不是生死抉择一样,真不知道白家和叶家怎么会搅进这样的事情里,难道是钱多时间多,闲的蛋疼?
队伍里只有我和李柏还有力气说上两句话,李柏是体质过硬,至于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后,竟然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我好想曾经来过这里,可怎么可能?
不过想想,我连两岁的记忆都能记得,这已经算是不太正常的了,毕竟老李说他连五岁前的记忆都一片模糊,我很多朋友也都说小时候记忆十分模糊,哪那么多特别的事能记住。
在心里叹了口气,抬头看到前头不远有一个平缓的地面,应该可以稍微休息下,但在登山公司的时候教练曾说过,尽量不要在雪山上长时间休息和睡觉,因为不清楚你还会不会站起来、醒过来。
但又觉得他有自己的打算,我的建议只是给了他一个进山的理由,他似乎对冰城的方位成竹在胸,但他应该并不知道冰城的具体位置才对,那么是谁告诉他方位呢?是白老太太,还是别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