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应该死了吧?”
单走上前去摸了摸已经干枯的血迹,那些血液在阳光和风的侵蚀下颜色已经逐渐向黑色迈进了,他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看着那些明显是收到外力才变得不成样子的树木。最后还是把是视线停在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干人身上。
“你怎么能确定留下这个血迹的是人类。”
“只是,嗯,一种推断。”翰墨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单总是在某些他们觉得不用执着的地方表现出了超乎寻常人的执念。
“前面似乎还有缠斗的痕迹,这里的血迹没有拖拉或是转移的痕迹,要是死在这里的话,尸体去哪了?”
单说的话有明显的漏洞,他是明确的想要引导一个事实的走向,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一个人说破。
“也就是说我们追踪的东西,可能并不是人类,或者说是至少收到这样的创伤都能活下去的人咯。”
“起码不是奥托·波吉亚,他之前受过重伤,要是再来上这么一下,肯定已经暴尸荒野了。”
单从树干上扣下了一小部分树皮,上面沾满了有恶心触感的血液残骸,“虽然气味和外观上看起来都是人血,但是我们不能判断到底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不知道他从那里掏出了一块看来是盛装样本的口袋,将树皮装了进去,然后做好密封交到了一个老兵手上。
“对奥托·波吉亚的追踪先停留在这里,你们先回去复命,我和翰墨顺着这条路前往西卡索城和于千机汇合。”
其实并非如此,只是前面的路依照这一路上的观察,只会越来越凶险,单单凭借这些老兵在人类层面还算得上优秀的技巧可能完全不足以应付。
单不想平添更多的牺牲,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老兵们观察了一下周围被破坏的样貌,要是对上可以随意造成这种毁坏的敌人,确实难以全身而退,既然长官给了台阶,也就顺着下了。
老兵们点了点头开始原路返回。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没关系吗?”
“没关系,他们总归是不可能活着回家的。”
翰墨转过头,对上的是一如既往冰冷的面庞,“提前走的那些人,也是?”
单只是点了点头,和回答“你吃饭了没”这样轻巧。
“你个混蛋,你到底做了什么!”
翰墨身上那些用来积蓄力量的机关立刻表现出了充盈着力量的光芒,他感到害怕了,这个人,始终是一副将生死置之事外的模样,无论是自己的生死还是他人的生死,都是一副无从关心,而且随时都能舍弃的东西。
“我没有做什么,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的队伍编程原本就是一副早有预谋的样子吗?”
单甚至都没有做出要和翰墨战斗的打算,他仍然自交系的探查着那些痕迹,丝毫没有理会随时可能暴起的翰墨。
“什么?”
单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多到翰墨和他之间的沟通和单方面的哑谜一样。
“你看,一个已经被处理掉的势力的余孽,一群顽固不化的老兵,还有一群不知道顺着昌逆着亡的家族的毛头小子。”
单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那些被他列入范围的人的大致去向。
“他们面对了强敌,然后全部战死了,是一个很棒的牺牲理由吧。拥有荣誉而且毋庸置疑。”
翰墨的寒毛立刻立起来了,单说的一点没错,从最初的那个怪物的袭击里就可以看出是有人要故意杀了他们,可是。
“那那些先回去的人,为什么会死?他们已经没有威胁了。”
“这和你有没有威胁无关,只是单纯的想要把你抹消掉,只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他站起来了,似乎是没有可以继续探查的东西了,千篇一律的都是碎裂的植物,还有一些斑驳的血迹,单分辨不出这些血迹的主人都是谁。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群人或者一个流着红色血液的怪物。
“那我们也是要死的吧。”
那红色的光芒暗淡了,翰墨突然意识到,连波吉亚家族都可以说覆灭就覆灭的那些人,想除掉自己只是易如反掌的事,而自己却天真的以为能够通过奋力的挣扎来获得一线能够翻身的机会。
“你还有用,我暂时还不希望你死,所以你死不了。”
明明是刚刚还把人的生死当作呼吸一样自然的人,忽然就说起了这种像是豪言壮语一样的话。
翰墨看着那个人,他仍然是一副冰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