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玩笑吧,我可是听雅修说,鬼门关从鬼族诞生到现在除了偶尔被人民称为“天罚”的小幅度震荡之外,几乎和死火山的特性没有任何区别。
十年前从鬼门关出发的时候,那个熔岩的聚合体除了那通往地狱的颜色之外和湖水没有区别。
怎么说爆发就爆发了。
不对,如果真的是活火山的话。
“蠢货,你为什么要让我把他打进山里。”
“喂!你小子怎么怪到我的身上了,明明是你控制身体的吧。”
我对学术问题虽然说是一窍不通啊,面的这种事可不能说出“天要亡我”这种话,不过真的是因为我们的活动导致了这个情况的发生,那也只能将祸端归类到那些足够撼动整个山体的战斗里了。
还好,我的视线范围之内,雅修他们已经撤离了。
等等,为什么还有人的味道。
“……缇娜?”
我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就算是去救于千机和克劳迪的时候也是一点都没有想到,毕竟,她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那个刽子手和天使都已经撤离了,于千机留下来是为了能够面对强大的对手吧,可是,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轰!”
又是震动,虽然没有之前那样的大规模抖动了,那种让人感觉大地都被那恐怖的天灾折腾的感觉自己已经脱离了地面。
脚下踏着的土地正在支离破碎,大地的怀抱正在毁坏,或者说是,这孕育万物的母亲正在收拢自己的怀抱,她要收回这个土地上的生命,将那些生命全部归还于尘土,用她的怒火。
我看见天际落下的星辰,血月没有消失,因此我不得判断特伦斯到底是不是死去了。
那些星辰,带着真正的从天际落下来的气魄,当它们悉数陨落到这地面上的时候,怕是“生灵涂炭”几字都没有能力能够概括那样的惨状。
火焰掩盖了属于原本的星辰的光辉,那璀璨的尾炎带着绚烂的死亡气息划破被血色笼罩的模糊的天空,于是似乎那被掩埋的真正的天空又显现在了眼前。
来不及了,必须现在就做出决断。
如果火山完全释放了属于这个世界最恐怖的威严,虽然从未见过,但总归是连龙息都没有办法匹敌的力量。
毕竟就算是巨龙也没有能力生活在满是熔岩的世界里。
是救那个女人,还是立马撤离。
如果救她的话,说不定,会被反咬一口,那劣质黑炎造成的伤害仿佛还熨烫在我的身上。可能我就没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危险距离了。
可是如果不救她。
我是没有损失,可是,我不想再有人死在我的面前了。
那些魂灵刺入脑海的对死亡的情绪我不想它们再出现在任何一个,凭我的能力能够拯救的人的心头。
于是张开了翅膀,这里的地面已经不适合徒步奔跑了。
能赶上的,来得及。
……
“为什么还不离开!”
我抬手将砸下的火山飞石接住。
仅仅是被激发出来的前奏一般的温度都要超出我的接受范围了,强化后的身体在受到那样的烘烤之后如同直接被扔进了油锅里。
挥拳将那应该是从火山底部喷发出来的飞岩击碎。
“我在等你。”
可是那躺在地上的女人却如此说到。
“我在等你变成魔王,看你生不如死的模样。”
“可真是有够恶毒的啊。”
她仿佛是濒临大限的虔诚信徒,正用灌注了最后的信仰的祷告来请求自己的灵魂被只存在信仰里的神明带离这苦难的世界。
“我只是想看看,信仰着自己的你,到底会被逼上什么样的绝境。”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缇娜?”
“因为我经历了我想看到你经历的事情,你知道自己粉饰出来的表象一层层的被剥夺,连心底最深处的东西都被践踏,才理解信仰已经被剥离的痛苦吗?”
我看着她的模样,她的面庞像是长时间饱尝了痛苦滋味的人才会有的样貌。
干瘪,没有生气,原本的发色全部被替换成了纯黑,连带着那曾经算的是有神而让人感到灵动气息的双眼,此刻在我的面前,带着死亡的气息。
从那里看见的心,已经溃败了。
“圣堂什么时候还有这种勾当了?”
“早就有了,有光的地方,就必然有黑暗不是吗?”
她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具已死的尸首,微微开张的嘴唇干枯的宛如紫色的树皮。
她到底遇见了什么?那向所有人宣传自己的光芒的圣堂,居然还有如此苦难的阴暗。
为了什么,权利还是纯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