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在座的消息灵通的各位多少都知道一些线索了。”哈尔斯拉开属于教皇的高座椅,斯科维尔坐定后有些轻蔑的说着“那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我也不多加赘述了。”
所有在座的人都心怀鬼胎,他们强忍着对斯科维尔如此态度的怒火,一是因为他表面上还是圣堂的最高领袖,二是静静地立在椅旁的男人,可能随时就会拔出枪刃贯穿他们的头颅。“该死的鹰犬”他们在心中骂到。
“那么,”斯科维尔双手交叉撑住脑袋,淡蓝色的眸子变得凛冽,千年寒冰般深邃的气息流露出来。“西线的战场,前线发来的报告,在与怪物们交火最激烈的地方。”斯科维尔的口气残存着杀意,“我们虔诚的圣徒们,找到了从天而降的天使。”
寂静,最后的名词回荡在会议室的声音逐渐断绝,却陷入了连呼吸和心跳都吞噬的空寂时间。没有人发出声响。
“各位你们相信神明吗?”斯科维尔开口了,寂静被清朗的声音击碎,连带着击碎那些停在大主教面部的震惊。
“相信吗?”斯科维尔的嘴角开始上扬“不相信的吧,各位的心里或多或少的都不相信的吧,虚无的,没有验证的神。”
斯科维尔站起推开了高大的座椅,张开双臂高高的举起连带着掀翻了披在身上的圣十字披肩。“可是现在,神的使者,神的证明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世界里。”斯科维尔重重的敲击会议桌,如同钟摆舍身的撞击,那一声巨响回荡在耳边。
“阿门”斯科维尔说。
“阿门”哈尔斯附和到。
“阿门”大主教们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震惊中喊到。
“安德森!”斯科维尔抬起手,有气无力的叫着这个名字。大主教们还没从之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是啊,即使是信徒也从未有人见过神,没有存在证明的东西只是人们口头传颂了如此久的岁月,多少也缺乏可信度吧。
而天使,环绕在神周身的侍奉着,就这么降临在了人间,无疑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而那个名字,
“那个疯子!”
“圣座,为什么要传唤他!”质疑的惊恐声此起彼伏。
“呵呵呵,各位大人还记得我啊”从会议室的尽头阴暗的连光都找不到的地方,没有动作的身影从黑暗深处平移而出,奸笑着犹如看完了最蹩脚的喜剧。
“安德森,把东西推出来。”斯科维尔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而身旁的哈尔斯只是偏过头用突然出现的微笑面对所有想要发出质疑声的大主教。
“是的,圣座”素白色的西服没有变化,只是眉眼里的不屑被虔诚完全取代。那就是数个小时前战场上的指挥官。他伸手从黑暗里握住一样东西“我在战场上亲眼见证了这位大人的从天而降,如果各位有什么疑问,可以亲自确认。”这么说着露出耐人寻味的笑。
那是巨大的培养仓,淡绿色的液体布满充斥,肆意缠绕的透明管道交织传输着不知名的液体。少年蜷缩在容器里,偶尔有气泡从那被略显中性的头发里冒出。
他的身上,如瓷器一般的身体上,犹如魔鬼的壁画般狰狞又如天使的祝福般华贵对的纹路交织,它们互相撕扯互相排挤。最后收束于背后,人类肩胛的下方。那里,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未愈合,还能看见絮状的组织在液体中不带规律的浮动。
像是有人生生掏开了少年的后背,何等残暴才能留下如此的伤口。可是人们的目光却没聚焦于此。
少年的头顶,漂浮着,显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饰品,闪烁着光辉的圆环。明亮时几乎盖过了人造的任何光亮,暗淡时其上奇异的纹理便显现出来,和少年的纹身如出一辙而又不尽相同,那是摄人心魄的力量似乎没有人能从那环上移开自己的视线。
“这就是,天使吗?”质疑的声音传了出来,可是他的主人显然在迟疑问题的对错,颤抖的声音从早已渐渐腐朽的喉咙里发出。
“不论他是不是神的使者,”斯科维尔最先收回了视线他带着玩味的眼神,如同扫视自己的玩具一般看着那些大主教“他和福音中记载的样子一样,那至少证明他生存的地方最接近福音里的天堂,所以”
斯科维尔开始抚弄自己脖颈上悬挂的十字,十字在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波折的光线,那光线从在座的人面庞上略过“至少我们要找到他来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