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长子
青花瓷2018-04-27 17:071,608

  那是间封闭的和室,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墙壁上一开始就被加工出来的花纹似乎都有一点格格不入。父亲站在里侧抚摸着沉睡在刀架上的太刀。

  春夏关上了和室的门扉。就那样跪坐在门前,脑海的风暴还没有停歇,春夏还是在拼命思考父亲可能说出的话,他的目光落在父亲的刀上。

  “被那样的刀杀死,不会太疼的吧。”春夏惯性的低下头,只是比往常还要低已然一副已经被压上刑场的模样。

  “那个孩子啊,本不是我希望出生的。”男人却突然叹息着,说着匪夷所思的话“我的确是十分厌弃年幼的你的啊,春夏。”

  春夏按在大腿上的拳头不自觉的加紧,因为施加了多余的力气,开始不断地抖动,他从眼神间的缝隙看见了父亲走到身前的影子。

  “抬起头来吧,我的长子。”一如既往地命令语气,却没有平日里的威严。衔接每个字句的不是铁一样的,而是柔软的。

  突然在春夏的心里,这铁血的父亲,因为那一句话语,和梦里其他人的父亲的形象接近了一步。

  那才像是一个父亲该用的语气,而不是长官或单调的权威。

  春夏抬起头,正看见蹲下的父亲,他从没如此近的接触过这个被自己叫做父亲的男人。他的眉眼里已经躲进了苍老。男人伸出手轻轻触碰着春夏的额头,宽大手掌的褶皱摩擦着皮肤。

  那没有长出角的额头。

  “你确实弱小,没有天赋的力量。”男人把头抵近孩子的额头,那镰刀一般的鬼角夹在男孩的眼边,逼迫着男孩直视那双眼睛,那鬼神的双眼,男人竭尽全力压制着杀气,男孩还是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地狱般的战场。

  “但是这家族的领导者,如若只是强大,也是没有意义的。”

  男孩的手被抓起,强制着摊开。那不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拥有的手掌,如同早已死去多年的枯木一般,干瘪没有活力满是疮痍。其上的纹路也像是久远的年轮。

  男人用手触碰着,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感到动容和悲伤,他甚至能从中读到少年每天矗立在训练场,无数次的轮刀,无数次的倒下,无数次的站起。鲜血沾湿了木质的刀柄,疤痕长出又被剥落再替代。

  “这份努力,足以让你拥有下任当家的资格。”

  春夏的脑里一片空白,父亲的话语他能听清却无法思考。他以为父亲是一直厌恶他的,因为他没有继承力量,他以为新生的孩子会替代他的位子,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可是这个孩子啊,这突然到来的孩子。”父亲却苦笑起来,于是站起“就把难题扔给你了啊,我的长子。”父亲抓住春秋的肩膀,少年的肩膀单薄却结实。

  春夏还不理解这难题,是什么样的难题,会让父亲如此的犹豫。

  “总会有一天,你得用这平凡的肉身,去对抗鬼族延续百年的血。”男人在等着,等着这孩子流露出半点退却或是恐惧,那样他就会去寻一个虽然艰难但是可行的方法,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能够继续活下去。

  意外的,那肩膀没有传来半点的情绪。

  “我会赢的,父亲。”春夏平静的说。

  “我会赢的。”春夏双手抓住的裤子被高高的抓起,因为用力被攒进了握紧的拳头里,他颤抖着,并不是源于恐惧,那是另一种情绪的奔涌。

  男人能感觉到有某种积蓄已久的东西正从这一直默默无言的孩子身体里窜出。

  “我一定会赢的!”咆哮声从不只是嘴巴还是全身爆发出来,男人下意识的松了手,只是刹那他从春夏身上感受到了恐惧,虽然只是忽略不及的一点,却足以让舔刀为生的男人察觉到。

  就像幼小的狮子,在空旷的原野发出了第一声怒吼,虽然因无经验而不可闻。却还是流露出了让整个草原都明了的气息。

  “会赢的,会赢的。”春秋咆哮夹杂着嘶哑的哭喊。眼泪不争气的滚了出来,不能哭,春夏告诉自己,这样又会被父亲讨厌了。可是止不住,浑浊的泪划过脸颊,从下巴低落溅湿了衣裤。

  春夏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父亲之前所表露的一切,并不是抛弃,只是那样高高在上的父亲,没有办法在众人的面前,背弃鬼族的传统去承认一个没有力量的儿子。

  男人伸出手按住不停颤抖的少年的脑袋。

  “嗯,会赢的。”男人说着,微笑终于浮现在面庞。

继续阅读:第二百二十五章 即将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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