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春夏跪在门口,这是礼仪的一部分,就算自己是族长的儿子,在正规的场所也必须和象征着所有权威的族长之间保持出一段足够彰显身份的距离来。
“春夏,过来。”
雅修一招手,他有些老了,因为习俗像人类女人一样留置腰间的长发的顶端有一点冒出象征老态的白色来,如果不走近了几乎是难以察觉的。最明显的,就是他的语气不再像是刀尖,也不再总是在任何场合释放出那让人感到恐惧的杀气了。
春夏知道,父亲叫自己来,并不是作为族长,而是作为父亲。
希望这一次不是劝说妹妹快点嫁出去这种事。
春夏正要在父亲面前坐定。
他立刻拔出腰间的短刀,短刀竖握在手中,随即传出金铁的交响。
雅修手中的长刀砍在春夏的短刀上。
没有商量,没有杀意,一切发生的平稳的犹如两人此时仍旧平稳的呼吸。
可是那一剑雅修绝对是动了杀心,虽然春夏手中的短刀挡下了父亲的横砍,但是若有一点闪失,这一刀就会砍下他的脑袋,雅修没有留任何收手的余地。这一刀,若春夏不挡下,他便死了。
“春夏啊,你妹妹的婚事,你也要上点心啊。”
“父亲,你先把刀放下来好不好。”
春夏的眼里有一点嫌弃。看着虽然已经有些年长却变成了孩子一样顽劣的父亲。
要是以前,别说这样嫌弃父亲了,只是坐着和父亲双目对视就会让春夏吓出一身冷汗。
可是现在,春夏忽然发现,自己的父亲,在卸下了族长身份之后,完全没有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他会忘记很多事情,比如母亲让他带回家的什么东西。他会捉弄自己正在青春期的女儿。然后在家里的时候,无论时间地点都会像孩子一样开一些不计后果的玩笑。
“哎呀,你看看我,看见儿子变强了就忍不住要和你打上一场。”
雅修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冲着无可奈何的叹气的儿子笑道。
他收起刀来,摆出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来。
“我刚才说的事,你是不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不谈!我都说了多少次了父亲,妹妹自己会想清楚的。”
“可是,这个,这个,来一个求亲的人她就打跑一个,这怎么是个事啊。”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说着什么‘我的女儿不能连剑都拿不动。’现在后悔了吧。”
雅修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好像两个人对调了身份,好像雅修才是被训斥的孩子一样。
“先不说这个了,春夏,有件事你需要知道。”
“不谈!什么我应该娶个女人了这种事绝对不谈!”
不知道为什么,春夏总是想不通自己的父亲总是在催促自己和妹妹早点组成家庭。
“不是这个。”
雅修忽然收起了之前那种玩笑的气息来,他把刀放在自己跪坐在地上的大腿上,然后盯着春夏。
这些春夏忽然明白了,这之前的玩笑只是开胃菜一样的东西。春夏也摆正了姿势,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等待着这个族长告诉自己足够现在的他能够正式说出来的话。
“圣堂终于还是要对我们出手了。”
雅修一声长叹,穿过房间,穿过门府,穿过整个鬼门关重重叠叠的山脉。
……
卡斯帕走到关押着缇娜的实验室门前,他打开门,缇娜坐在桌子上,把腿放在桌子下面晃荡着。
“啊,你终于来找我,我早想着你可能早要来找我了,我可等了好久了。”
卡斯帕只是站在门口,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人拿着崭新的衣服。
“我们走吧,魔女,有任务了。”
“什么?”缇娜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头发的颜色变成了全黑的样貌,那头发垂直地上,走路的时候扫过地上埋藏的那些尸骨的碎块。
“去鬼门关。”
卡斯帕一挥手,另一个手里拿着剪刀的人就走上前去,他正要向前再走两步想要给缇娜修理那过长的头发。
可是缇娜一抬手,黑色的火焰无声的升腾,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变成了连尸骨都没有留下的残渣。
“我不想剪头发,你听懂了吗?”
缇娜指着那一地的残渣,问着已经死去的人问题。
“不过新衣服倒是不错,女孩子嘛,总是喜欢新衣服的。”
她指着那个正在发抖的另外一个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