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洛凛因为没有力气垂在身旁的手,那是膏脂一样细腻的触感,洛凛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在妖精的知识范畴里是没有什么东西需要用新鲜血液驱动的吧。
要是自己的能用就好了,那样的话就不用总是用别人的了,我也很困扰啊。
“可以吗?”
我感受着不断逼近的尸骸军团,看着洛凛眼中的惊慌变成了急促。
“赫尔哥哥你要用多少就用吧!”
“没事,就一点点。”
我抓起那柔软的手指的指肚,牙齿轻轻的扣上去,我看见洛凛一边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即使我注意了下口的轻重还是弄痛了吧。
我的牙齿穿透了那蝉翼一样单薄的皮肤,夹杂了一点甜味的血液和那天然的植物的根茎的味道从牙齿间的空隙流淌到了舌头上。
我感觉每一个味蕾都在咆哮怒吼,他们争先恐后的抢夺不多的血腥味,我把那指头埋进嘴里,轻轻的吮吸了一下,半睁开的眼睛看见了洛凛卧蚕下的一抹红晕。
血液从喉管滴进了身体里,就像滴落在湖水里的一滴露水。没有什么重量也没有什么体积的变化,可是整个湖水都被那轻巧的动作挑动了,剧烈的震动起来,掀起的涟漪不断扩散,直到把控住湖面的土地击溃。
荡漾起来的湖水冲进血管里替换掉原有的血液,奔涌的养分滋润了疲惫不堪的躯壳。
贪婪的心脏剧烈的跳动,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直到整个空间里除却了怪物的细碎的动静只剩下我那狂乱的心跳。
我看着洛凛,她的眼睛里不可思议的幕布下可以看见我那几乎就要滴出血来的眼睛。
我用手轻轻的按了按她的头。
“好好休息,马上就解决掉了。”
啊,我有多久没喝过血了,突然的滋养唤醒了沉默已久的欲望,耳朵里仿佛有千足的虫子在里面攒动,它用不断摆动的短足向我低语。
更多的血液。
洛凛的血可真棒啊,没有人血的那种铁渣味,从粘膜上划过的时候也没有不适感,柔软的像蚕丝一样。
骸骨的破旧响动把我从对那一点血液的细细品味里拉了回来。
“我说你们,已死之人就乖乖的滚到彼方去不好吗?”
话语在我击溃了他们只剩下骨架的身体后才在我的身后响起,空荡荡的眼窝里看不出神情。我从一具骸骨上跃起,把全力灌注在脚下。
我击沉了祭坛的地基,震荡粉碎了八成站立在地面上的尸骸。
我冲破自己击起的烟尘,向着地灵笔直的冲了过去,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的地灵,腹部挨上了震碎了音爆的一拳,我感到钢铁碎裂的触感爬满我的拳尖,于是转动手腕,将碎开的钢板撕扯粉碎。
飞出去吧,该死的东西。
我劫住被巨力击飞的地灵,在他撞向墙面的过程中。
“这些人,全部都是你杀死的吧。”
我抓住那因为洛凛的攻击被削掉了全部皮毛的头部,逆着我自己施加在他身上的巨力,将他重重的叩向地面。
龟裂在他面部触及的地方张开,宛如巨大的岩石撞击地面时产生的龟壳。
我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不得不说是低劣的味道,恶心的像在太阳下暴晒了的过期牛奶。
我抓住他的头,为了保证能抓的牢牢的,我扣碎了他的头骨,在他的后脑勺上压出五个指印。
他还在反抗,离地的双腿不停的弹动,就像风暴下无力摆动的芦苇一样。
我从腰间掏出枪,贴在他的腰上,因为还控制不好力道,枪口陷进了那本该坚硬的血肉里,金属在血肉之间挤出血来。
“我再问你,一边,是谁!”
“嗷嗷嗷!”
已经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血从他的伤口流出,从枪口流进枪身里。
我决定把这些血还给他,于是接连不断的开枪,在不断开合的枪匣的推动下他的身体伴着响声剧烈的抖动,反抗起初强烈的有些过头,但是渐渐停下了,我看见那本该竖在他头上的耳朵耷拉了下来。
最后终于不动了,变成了我手中的一杆废柴。
那些气势汹汹想要扑上来的尸骨也变成了零散的部件,散落在地面上。
但是我还是能闻到属于地灵的腐烂的味道,我确信他还没有死掉。
我将那瘫软的身躯放在地上,等待着洛凛的血带给我的力量慢慢消散,也许是之前的战斗对他消耗太大了,我原本以为起码还能和我过上几招才会这样毫无反抗的倒下才对。
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