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呀,居然还有没死的人。”
那一声在这空荡的野外显得干干净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的时候却是这样的阴森,那是刚刚被锻造出来的还没收入鞘内的匕首一样的寒芒,随着话语刺向自己的后颈。
奥托立刻回过头,想要拔剑,想要后退,可是身体在这个时候就像一滩烂泥恨不得就这样瘫软到地上。
除了回头他什么都做不到。
一块冰封已久的冰块的触感抵在了奥托的额头,那寒冷不甘于只占领奥托的头顶,立刻向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发起了进攻,于是稀泥一样的身体在恐惧带来的寒冷感觉下勉强凝聚了起来。
他看见了一个这几天频频看见的身影,那个在贫民窟引渡这些亡命之人的老人,倒吊在洞口上,他的整个面皮被人用不知道什么样的利器完全割了下来,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连血流都没有的肌肉面框。
至于为什么能够认出这具尸体,是因为那样看起来有明显残疾的躯体,奥托只能在和这个逃生通道相关的人想到这么一个人罢了。
刀背抵住了奥托的喉头,仅仅是刀背,那薄如纸片的金属扣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已经能察觉到有带着铁锈的液体流了出来,但是自己并没有失去生命。
不得不感激这只是刀背。
“看起来,你能逃出来不只是凭借运气好这一点啊。”
那声音很轻,仿佛这个时候只要稍微有风打扰就会完全听不见那人说话了一样。
火药的味道中夹杂着奇怪的香味,那是用花和草药杂糅在一起然后不着边际的调配才会得到的香味。伴随着匕首的主人轻轻的吐息冲进了奥托的鼻子里。
还有一种味道,尸首还未干渴的时候沾染在凶手身上的怨念的味道。
“我们无冤无仇,姑娘能不能放我一命,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哈哈哈。”
那人笑着,奥托不知道是自己的那句话在自己想不到的方面逗笑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猎手。
“就一句话的时间,你就知道我是姑娘了”那刀一转,刀尖只刺在奥托的下巴上。
即使身体虚弱,奥托觉得自己的精神和感官还是十分清楚的,可是自己只是模糊的看见了那女子手腕的动作。
“怕不是之前祸害了不知道多少良家姑娘咯。”
“这么近的接触,若查不出身份来,倒不如说是愧为男人。”
为了确保猎物不会从钳制中挣脱出来,暗杀者一般都会选择在背后和猎物贴的足够近。
那人比自己矮上些许,鼻子勉强够到这破布一样的衣服露出来的脖颈的最低端。贴在后背上的身体纤细而柔软,男子要是拥有如此的体形是不可能做到这样迅猛的猎杀的。
“你倒是宽心,刀都够到脖子上了还有心思体味暗杀者的身子。”
“姑娘身材这么好,不如说有幸死前还能享受一下。”
应该是为了确保不影响行动,杀手穿着皮衣,可是作为女人该凸显出来的部分完全没有被那具有收束身体作用的皮衣遮住。
“呵!不愧是敢大着胆子走这条路的疯子,临死了还嘴硬。”
那杀手抵着自己下巴的刀的力道却变轻了,奥托知道凭借刚才那几句话可做不到让这个人放下杀自己的念头这种事,他只是在故作镇定寻找能够反击的机会罢了。可是她一点留给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奥托只感觉到了来自上半身的压迫,腿的背部没有任何感觉,杀手的双腿应该收在自己身后,奥托要是有动作就会一击足以踢断自己现在毫无防备的腿的重击袭来。
“看看我抓住了谁,”那刀从下巴划到了奥托的侧脸上,贴着自己的颧骨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耳朵下面,“我抓住了幽灵。”
“你到底是什么人!”
耳朵下的压力突然没有了,奥托立刻转身了正对上仍然站在原地的那个人,奥托的嘴唇贴在那吻起来有些冰凉的额头,看见了那浅灰色的头发。
奥托对那头有特色的头发有印象,就像是营养不良才会产生的发色。
下身一紧,那把刀抵住了奥托腹股沟的位置。
“慢慢把身子挪开,不然我就切了你的命根子。”
没有办法只能乖乖照做。
“你可真是猴急,我都来不及后退你就转过来了。”
那人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在确认奥托有没有把口水留在自己头上。
“你到底是谁?”
奥托看着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