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差距这么大。凯文要袒护的是魔王啊,把整个世界握在掌心的魔王,自己却只是打算保护一个什么都没有做错的女孩。
什么都做不到。
缇娜刚被自己带回来就被元老院的人带走了,被接来为缇娜治伤的医生和那些人串通一气,暴露了原本应该被好好藏起来的缇娜的所在地。
“蠢货!”奥托再次面对的是父亲愤怒的面容,但只是单独的一句咒骂让奥托十分的不安心,如果父亲动手打他的话倒是更能让奥托冷静下来。
放在以前的话是这样的。
奥托会因为医生的背叛而愤怒,为自己的无能而懊恼,为了父亲若无其事的无动于衷而不安。
他第一次如此讨厌没有了平时情绪的自己,唯独在这种需要投入各种各样的感情的时候陷入困境。
“大概是吧,我以为自己能和哥哥做的一样好。”
“啪!”巴掌超出了奥托预期的如期而至,“所以我才说你是蠢货!”
果然自作主张的行动惹恼了父亲啊,想要追上比光芒还要耀眼的凯文的脚步,却被那光芒灼成了灰烬。
“凯尔文再强,完成了再伟大的成就,他也仅仅是人类而已,在我的面前他是儿子,在你的面前他是兄长。能一直当作楷模的只有神明。”
奥托忽然在这训斥间回想起了,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战胜魔王的喜悦中时,当凯文在任何地方都被当作降临在人间的神明一样被崇拜的时候。
只有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他对待那光芒万丈的人还是像对待一个孩子。他依旧训斥凯文在一点小事上犯下的差错,指使他去做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
凯文也只是笑着接受。
“别总是把他摆在嘴上了,让他安息吧,该行动的时候想想自己该如何行动而不是他会怎么做。”
凯文会怎么做,他能用剑抵住魔王的咽喉逼迫元老院的所有人放弃抵抗。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父亲。”
奥托手中没有能用来封印魔王的剑,他也没有能用来抵抗元老院的威望和武力。
但是他手里握着独一无二的筹码和手牌,简简单单就能让负责审判的老家伙们allin。
父亲把手按在奥托肩上,因为只穿着便服,奥托能清楚的感受到父亲突出的骨节和因为长时间握剑而长出的粗糙的茧。按上来的力道很浅就像风伏在了肩上一样。
“那就去做吧。”
……
奥托走进议院的时候立刻就有低语和不礼貌的视线投过来,那是自然的,波吉亚家的次子擅闯牢房并且还劫走了重犯这种事肯定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
落到这些掌握着上层权势的人的耳朵里的是什么样的版本到底是什么样的,奥托也不打算去考究了。
他们多半也是认为自己是被“请”来,接受审问的吧。
“请进吧。”当奥托敲响门后立即的到了这样的回应、
“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新英雄吗?”那人摊开手,面露出迎接所有人都会用的那种客套微笑。就像舞台剧的假面套在脸上一样。
“海顿议员,我到这里来可不是来听你挖苦我的啊。”
虽然被套上了各种各样的罪状,但是缇娜的等级也还没有到达需要动用全体议员进行审理的地步。
只是没想到是这个油嘴滑舌的老家伙。
“啊啊,我当然知道,只是不知道你连劫狱这种事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出来,为什么还要特地来我这里呢?”
头一句话就把奥托钉在了负罪板上。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想这样和你们打交道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长话短说。”
继续这样和能说会道的议员闲聊的话,可能会率先在无意间被问出什么本来应该之后抛出来答案。
“我是来谈判的。”
“哦,谈判”议员抓了抓头发,有些嘲弄的笑了,“啊,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你要宣布那女孩无罪之类的话呢。”
凯文曾经做过的事被当作玩笑一样的话被议员提了出来,奥托感到轻微的不爽,但是如果在这里就面露难色的话,之后的事更是无从谈起了。
“谈判之后你就会知道,那个女孩到底是不是无罪了。”
奥托关上门,阳光从半遮半掩的窗帘外投射进来,奥托看见议员的桌子上正摆放着残局的国际象棋,双方的王隔着规律的黑白格遥遥相望。
这正好是同样没有硝烟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