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轮回,一条死死咬住自己尾巴的蛇,它不断的吞噬自己然后长出新的身躯。
精灵们阻碍了这个轮回,从轮回中去除了至关重要的一颗獠牙,这颗獠牙就成了我,我被精灵们教育,学习世界正当的轨迹并成为他的维护者,而不是像我的前任们一样破坏轨道。
在每一次的轮回中诞生的人,都会获得从那条恶毒的蛇身上剥离的力量。
“就像我,我能在全世界的围追堵截中活下来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我迫切的想要知道造成300年前异变的那一人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力量,知道了源头说不定就能制止这些流淌而下的溪流。
“唯一的历史被握在从那时崛起并吞并世界版图的圣堂手里。”
起初我是和和气气的找上门去的,带着礼物和我之前寻到的那些作证,用一整套的礼仪接待那些酒足饭饱的高层官员。
“总得说来,那不过是他们先动了手而我也还了手的架。”
他们破口大骂着“余孽”,然后就用上所有能用的力量要杀了我,起初我也只是把他们打晕打残了了事。
“可是后来发生了不可容忍的事,他们拿我没有办法就开始迫害那些哪怕是一丝一毫和我有关联的人,昨夜寄居的小店,停留过的餐馆。”
我意识到我面对的并不是一个完全由善良的信神者组成的现世天堂,那辉煌光洁的表面下埋藏着丑恶的面目,他们和以前所有的旧王朝一样,对威胁到自己统治的人竭尽全力的消灭。
也就是在这样的阻挠下,我得不到任何我想要追寻的东西,他们把它藏的严严实实的。
“然后我就发现了,我发现了,这些人为了掩盖存在的事实就他们是因为利用了历史,圣堂哪是在驱逐那些怪物,他们在收拾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异变本来就是由他们造成的!”
洛凛这才从菲兹海默的身上看出魔王的样子来,他生气的时候能让面对他的人全身的毛发全都炸裂起来,那眼瞳变成黑洞被他盯住的人连魂魄都逃不掉,洛凛害怕了,可是她无处可逃。
她也不想哭,不如说是哭不出来,之前说的那些零零总总的东西太琐碎了,听起来比爸爸讲过的睡前故事还简单,但是每一句话后面都藏着很多东西。这些东西鼓鼓的塞满了脑袋,让她连恐惧都感到慢了半拍。
洛凛对待事物时是总是像小孩子一样,因为对于人间来讲她就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可是她不傻。妖精的智慧一样会随年龄一起增长。
她意识到菲兹海默说的话只是一个框架,框架全是窟窿,窟窿里塞满了谜团,她知道这不能怪菲兹海默,隐隐约约的察觉到,这个诉说故事的人,并不是菲兹海默。
洛凛妖精自有的强大的通灵力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所以我杀了他们,我杀了那些篡改历史的人,我把他们撕的粉碎妄图从他们肮脏的血里找到历史的真相!”
巨大的风暴在旷野上肆虐起来,从菲兹海默的后背的方向喷涌而出,风声嚎叫的像受伤的怒兽,那风吹的洛凛耳朵生疼,转弯的风尖还不断的灌倒耳蜗里,洛凛不得不抬手堵住耳朵。
也就是那一瞬间,凯文动了,比风比视线还要快的一记勾拳,比击中肉身时的那一记闷响还要快的击中了菲兹海默,那黑洞般的眼眸还来不及转动。
受到重击的菲兹海默无法站稳,一下被凯文抓住后襟,腹部的拳头也化成爪,凯文猛的用力,菲兹海默整个人都被反转着扔了起来。当菲兹海默再次重重的仰面躺倒在地上时,凯文立刻追了上去。
拳头狂风一般的击打在菲兹海默的脸上,血肉相交的响声夹在风声里,直到风声停下了片刻,那挥舞的拳头也才停了下来。
于是整个旷原安静了下来,洛凛呆呆的看着连大气都没有喘一口的凯文,他不动的时候就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安静的时候就像一尊天然刻成的塑像。
洛凛以为有了赫尔和菲兹海默两个人,同行的凯文或许是个斯文人。
可是动起来的凯文就像纯粹的雷霆,雷霆贯穿了风暴却并不狂躁,当凯文选择战斗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对一的对决,反倒是完全是由凯文主导的。
凯文探了探菲兹海默的鼻息,转过身看着洛凛,有些尴尬的笑了。他的表情很滑稽,因为此时他没来得及擦的泪还粘在眼角。
“抱歉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接下来的解说就交给我吧。”
洛凛从凯文的眼里看见了悲伤,悲伤来自眼里黑色的深渊,深渊因为滴入的泪水惊起的回声而显得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