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洛凛要怎么才能回去。”
“你一直往前走,一路我会陪着你的,那里有人在等你。”凯文抬了手,手指指向的方向突兀的亮起了光亮,被那一指撕开了口子的黑暗畏惧的退散开了些许。
洛凛吸了吸鼻涕,拉起凯文耷拉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使劲攥着,终于把放在身后的那一步迈了出去。
……
“你们也看到了吧,即使你们以单兵作战为豪,但是在连军队都能轻易摧毁的我面前,还是省省吧。”
我清点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那些晕死过去的骑士,以免他们突然窜起来开我的黑枪。
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发现缇娜那一队的搜查队又粘了上来。一个个剑都握不稳了还装模作样的要和我单挑似的。
我走上去用手挑开其中一个人的剑,听得一声脆响那剑便落在了地上,剑的主人望着我,眼里充斥着酝酿恐惧的血丝。
“我不是很爱杀人,如果你们不一昧拦着我的话,我也不会难为你们。”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让开,有几个识相的立刻跑开了,他们叫嚷的冲到大部队前装模作样的救援起来。
为自己的临阵脱逃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真是方便啊。
我叹了口气,想着是不是应该把这群家伙也教训一顿,权当做是给圣堂放放血了。
可还是有人不愿离开。
曾经单薄的身影张开双手挡在我的面前,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剧烈的起伏,她不愿拔剑,甘愿用肉身阻挡我。
啊,可爱的女孩,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毅然决然的神情里那眼睛居然几乎溢出水来。
我走上前去,把缇娜那竭尽全力昂扬起来的头轻轻的按了下去,我不去看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总之不会好过打翻了所有染缸的作坊。
从她身边走过的刹那我终于还是听到了泪珠落地的声音,草的摇曳未能把那滴脆弱的水珠荡起。
“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也想要知道。
她啜泣着,当我完全走到她的身后,我又一次感觉到了,金属撕裂空气的风声掩盖了极力压抑过后的哭声。就这样把,把我想象成摧毁了我们家园的怪物,我不愿看见你那被愤怒和仇恨所扭曲的面庞,可爱的女孩。
剑从下往上刺穿了我的胸膛,我看见那剑上沾满自己的血迹,疼痛和感官一起被放大,我觉得这大概就是死亡的痛楚。
胸口所有的荆条都被撕的粉碎,无处可去的血流冲刷伤口,燃烧的火球被扔入了冰窖里,无力的嘶哑挣扎。
我握住了那穿出的剑,将它折断了。
“赫尔,为什么连你都变成怪物了。”
缇娜跪了下去,沾满了血的双手捂住了面庞,失去光芒的剑落在一边无力的躺着。
“会那样轻易举剑就要杀了我的你,也早已经是怪物了吧。”
“我只是想,我想……”她终于泣不成声,我也无从得知她终究要说什么。
我看了看乱成一团的胸口,血已经自己跑回来了,被剑刺出的空缺也在复原。每每看到这样情景我依旧会怨恨把我变成这样的父亲,多少次面对死亡的悬崖我都想要一跃而下,这绳索却将我牢牢束缚在地。
我还不能就这样停下来,这次依旧有人在等我。
……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奥托站在被大口径子弹切割过的战场,地面上全是小型炮弹轰炸过一样的坑洞,那些树木的断口张牙舞爪。
奥托蹲下身将死去骑士的眼睛合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失去了活着的意义的话啊。”
他无法从那两人的脸上看见平和,直到死亡来临依然在苦苦挣扎,大概还在嘶吼要杀死赫尔吧。
奥托做了简单的祷告,祈求神能宽恕如此不安的魂灵。
转过身时,传令兵也已经赶来了,“收尾工作结束了吗?”
“大体都结束了,只是……”
“只是什么?”奥托看见那士兵明显的欲言又止并不是因为难以启口,而是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可怕消息。
“双枪使又折回来了?”奥托旋即拔出了剑作势就要冲出去,他当然不会和赫尔硬碰硬,但是打斗的间隙可以劝说他早点脱身。
“不,是尹翰墨殿下,可能撑不到回去了。”
奥托皱了眉头,作为一军的统帅居然就这么倒下了,可是不合常理的。奥托在山上看的清楚,那简单的抛掷就像丢垃圾一样,如果用力的话赫尔能直接把他摔成一滩肉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