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起来是唐家二房三房的人被推上舆论风口上面,但是还得准备充足。
加上相国大人的死,这原本就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所以这个案子虽然由张陈忠主审, 可是有很多文武百官都在这大堂坐镇,随便一个环节都能上达天听,不能马虎,更不能草率。
张陈忠呵斥一声道:“唐元庆和唐元丰两兄弟为何不下跪?”
不是他们不下跪,是这件事太突然了,突然的他们措手不及,甚至现在还没有消化过来就已经是名声狼藉,而且还身陷刑部。
他们唐家怎么了?
好好的怎么说有罪就有罪呢?
但是不管如何,他们还是下跪了。
下跪的第一件事,唐元庆就大声喊叫道:“大人,我冤枉啊,我冤枉啊,好端端的我们唐家二房和三房怎么就进了刑部受审呢?”
不冤枉,是他们还没有享受够这唐家的荣华富贵,是他们没有过足当官的瘾。
什么都不说,先说冤枉。
张陈忠哼哧一声道:“你们说冤枉?哪里冤枉了?”
唐元庆的口才向来比唐元丰好,既然出现了这样的事,自然要急着解释。
唐元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我听过一句话,叫做是手足不可相残,我还在典籍里面读过,兄弟阋于墙外御欺辱,我们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兄弟,吃着一口锅里面煮出来的饭菜,我们只有三个兄弟,从小大大,父亲教育我们,要手足相爱,这些年我们一直相互扶持,哪里做过对不起兄弟的事,若真的做了对不起兄弟的事,自己岂不是来拿畜生都不如?”
唐元庆肃然官位不是很高, 但是能坐上这个位置,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口才能力。
这个时候唐元庆还不认输,还能义愤填膺的说出这番话,好似自己很鄙视那些兄弟关系不好的门户似的。
难得啊,难得啊。
孟绚坐在刘浅荭的身边,刘浅荭则站在孟绚的身后,这样看起来还真的像是一主一仆。
不过孟绚说话的时候可不像是对一个丫鬟在说话。
孟绚讽刺道:“刘二小姐,你瞧见了没有,在这个情况下,那个唐元庆还能侃侃而谈,只怕也是一个人才。”
刘浅荭讽刺道:“那是必须的,要不然依照二房和三房的能力,他们还能爬上如今的这个位置?这不是做梦吗?”
孟绚刚才是讽刺唐家的人,刘浅荭也在讽刺唐家的人。
只是刘浅荭的讽刺带着深深的恨意,宛如自己就是被唐家害死的那一个。
孟绚有点惊愕,他的眼神从刘浅荭的脸上划过去。
刘浅荭多么的敏感,顿时吃惊道:“你看着我作何?”而且这个祖宗的眼神很复杂,让刘浅荭觉得有点不自在。
孟绚问道:“你和唐家人是什么关系?你为何要帮助唐家大房?”
这些问题困扰了孟绚太久的时间,以至于孟绚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刘浅荭这个人调查了很久。
背景很单纯,早些年就是一个受气包的形象,可是现在能变化的这么厉害。
越发的神秘,他孟绚也理不清楚这其中的盘根错节。
刘浅荭顿时垂眸,眼神不敢和力孟绚相互对视,刘浅荭淡淡道:“侯爷想的太多了,我就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恰好曾经我听人说过唐家大房的人很冤枉, 所以我只是想多管闲事而已,哪里有侯爷想的那么多。”
“多管闲事?”孟绚好好的咀嚼了一下。
她真的多管闲事吗?
不像啊,她整天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面,很少主动算计谁,也很少出门走动。
她好像就多管了吕家的闲事吧,好像除了吕家之外,她并未管过谁的闲事。
她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绝对不是。
刘浅荭懒得和这个男子说话,她觉得和孟绚说话能把她自己给气死。
另外一边, 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模式。
唐元庆唱完了,现在轮到唐元丰了。
唐元丰没有唐元庆回会说话,而且为人向来低调很多。
但是这个时候不唱不行啊,不唱的话说不定连小命都没有了。
所以提唐元丰沉着嗓子,就好像很委屈,很憔悴,被人冤枉了的很难受一般。
唐元丰道:“大人,我二哥说的对,我们唐家的家教向来都是兄友弟恭,若是敢对自己的兄弟做出不友好的事情,是会被唐家铲除宗族以外的,我们怎么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当初大哥死了之后,我们痛心疾首,恨不得代替他去死,可是世上没有代替那么好的事,就是因为大哥死去了,这些年你们都是看到的,我们唐家闭门不出,我们很少出去和什么人结交,一天除了上朝就是宅在院子里面,不是我们不想主动出去给人结交,是我们心里苦啊,我们是没有大哥的人,我们的大哥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死的莫名其妙。”
说到这里,唐元丰居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有点涕泪横流的悲惨之感?
我的天?
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说别人不清楚唐元丰为何会说出这番话,就连周氏也不明白。
周氏是一个温婉至极的书香女子,她嫁给唐元丰多年,唐元丰对她爱之入骨,可是她从来没有这样直接表达过这样的感情。
可是现在居然能说的如此声情并茂,千回百转,简直堪比那些唱戏之人。
不,甚至比那些唱戏之人还能感染人心。
我的天,这还是她的夫君么?
不过周氏不会感慨的太多,因为这周围的形式容不得她想那么多,她只是唐家的一个女眷,女眷的下场一般没有男人的下场那么惨。
她好好的站在这里,不,确切的说她一直都跪在地上的。
因为她的膝盖在发软,站不起来,即便站起来也会给人极度无比的心虚之感。
刘氏作为唐家掌握中馈的女子,自然不好受,很多事她的手都伸的很长,在迫害大房的事情上,她就毫不心慈手软,当初她嫉妒邢佳佳,那是用尽了一切的手段。
有时候刘氏做梦都会梦见邢佳佳向她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