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染芳华只是和煦的望着她,见到小棠突然有些出神,染芳华也并没有任何的催促之意,她只是极具耐心地等待着,而这个三皇子府的女主人都是这般的有耐心了,所以其他的人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也都只好耐心地相陪了。
或许是因为小棠的遭遇唤起了染芳华暗藏在心中的某些不愿提及的记忆吧,所以染芳华对于小棠那是非常的和善与宽容。
而染芳华这种略带关怀的淡然语气,终于戳中了小棠内心之中某些不愿碰触的地方,待她回过神来之际,只见小棠挑起了眼帘,眼眶微红,眼泪在眼中打着转儿,望着染芳华的目光之中,好似要尽泄心中的委屈一般。
“人呀,可能会遇到很多的挫折,在某些迷惘之际,出于某些不得已的坚持,也许会做出很多委屈自己,纵容他人不善举动的行为来。错了其实并不要紧,最怕的是明知道是错的还要死死地坚持下去,最终累了自己也苦了他人,人生,总是要在经历了砥砺之后才能绽放华光,不是吗?”
四目相对之际,染芳华心肠一软,面对着好似当初的自己,情之所致,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和煦地勾起了唇角,下意识出言多点拨了小棠几句。
简简单单,却又是极为接地气的几句话,却又蕴含了非常深刻的人生哲理。但对于此时的小棠来说,她就是身处在迷雾中的糊涂人,眼前层层叠叠,全是浓重的雾气,就跟那无头的苍蝇一般,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出口。
直至头破血流,也不一定得到一个妥善的结果。而染芳华的这几句话说的非常的简单,重点就是希望小棠可以先有多少些感悟,在有所感之后,希望等接下来染芳华无情揭露开事情真相的时候,那残酷的现实可以彻底地使她大彻大悟。
当染芳华的话音落下之后,小棠略带红肿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视着染芳华,脸上的神情一变,先是有些迷惘,似懂非懂的样子。
随后在染芳华真诚目光的注视之下,小棠紧接着低下了头,好似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对于染芳华的话,小棠不仅是入了耳,同时也入了心。只不过小棠自幼便是为奴为婢,并没有上过学,见识并不多,所以染芳华的这几话小棠必须要好好地消化一翻才好。
而与此同时,尉迟墨静静地呆在那角落之中,他这个三皇子府真正的主人,就好似像是被众人给遗忘了一般,因为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染芳华的身上。
染芳华的一举一动,皆是散发出了一股非常迷人的魅力,简直就是太吸引人了。而对于尉迟墨来说,他的心神更是全都落在了染芳华的身上。
就在染芳华宽慰小棠的这几句话脱口之后,他那沉浸了许久的眸子之中,那深深暗藏之处,却是好似瑰丽的旋涡一般,缓缓地蔓延开了一抹亮晶晶的光亮。
自打尉迟墨相识染芳华以来,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高深莫测,好似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而又淡然无比的样子,其他的琐事都不在她的心中装着。
而现在染芳华柔和相劝的样子,直叫尉迟墨看到了染芳华的另一个方面,一种柔和的母性光辉,突然之间,那多面的她,只能叫一个心逐渐活泛过来的尉迟墨越陷越深。
“好了,绿竹,你是何身份,你跟杜江猛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你现在就慢慢道来吧!”对于染芳华来说,她根本就不关心尉迟墨对于自己是何种的想法,此时的她所在乎的就只有揭穿事实的真相,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同时也震醒小棠这个糊涂之人。
闻言,绿竹抬起了手,随后掩了掩鬓间的碎发,抬手投足之间,虽然只是一个非常小小的动作,却又是极具浓浓的风情,在芸芸众生的那些喜爱美色的人的眼中,是那般地令人沉醉。
只见绿竹冲着染芳华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后,她微微一转身,望向了神色复杂的小棠,缓缓地开了口道:“我是望春阁里的姑娘……”
话音刚落,只见小棠瞬间便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地望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小棠是怎么也想不到绿竹这个美丽而又妩媚的女子居然是青楼里的一个姑娘。
而紧接着,小棠深深地望了绿竹一眼之后,脸上的神色瞬间一变,由震惊迅速转变成了隐隐的愤怒,而这种隐隐的愤怒使得小棠的脸色看上去有些清白交加。
小棠此时突然感到愤怒的原因,那是因为她感到了深深的羞辱,自己虽然身份有些卑微,但终究也是一个良家的少女,而这个绿竹长的虽然漂亮,但却是一个青楼里的姑娘。
想来自己一个良家的少女,居然比不过一个青楼里的姑娘,这又是何等的悲哀呀,只要是想到这一点,小棠的心中就会感到悲愤莫名,那种被辜负了的感觉直叫她坐立难安。
而对于小棠这种神色上的变化,染芳华原本注视在了绿竹身上的目光,却是微微一转,淡淡地扫了小棠一眼之后,才又迅速收了回来,而染芳华的表情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异样。
同样的,脸上依旧是淡然没有动容的还有绿竹,此时的她正认真的注视着小棠的双眼,自然而然便将她所有的表情都尽收在了自己的眼底之中。
绿竹自小便在青楼里长大,见惯了人世的沧桑,与那人心的凉薄叵测,所以她特别地擅长察言观色,只是瞧上小棠一眼,她便猜测出了小棠心中的所想所思来了。
但对于此,饱经轻视与鄙夷的身份,早已经使得绿竹练就了一副非常强大的心脏,刀枪不入,想来任何的蔑视都无法撼动她的思绪半分了。
紧接着,绿竹缓缓地挑起了眼帘,眸光之中带着一丝平静,淡淡地扫了小棠一眼之后,又继续说道:“杜江猛只是一个对我比较痴情的恩客而已,他特别舍得大笔大笔地为我花钱,所以我们经常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