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成持重”的苏妈妈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表情看上去不是很自然,她讪讪的撇了撇嘴角,小声地嘀咕道:“我可是被这两个丫头给硬拉来的。”
闻言,染芳华但笑不语,等三人走到了桌前,她这才挥了挥手,而后笑道:“都别愣着了,赶紧坐吧,一会饭菜就凉了。”
“这……”小菊与江慕云互相对望了一眼,虽然说主子已经发话,破例恩准,但尊卑有别,根深蒂固融在血液里的等级观念,还是一时间让两人犯难起来。
染芳华瞥了二人一眼,自然是能猜测出她们心中的顾忌,当即语重心长的宽慰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不用有所顾忌,在我心中,也从来都没有将你们当做下人看过,你们于我而言,是朋友,是姐妹,以后……更会是相互扶持的亲人。”
染芳华的语气舒缓,但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意却又重达万钧,当即感动得小菊与江慕云二人热泪盈眶,心潮澎湃,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与此同时,苏妈妈深深地望了染芳华一眼,虽未曾言语,但却率先坐了下来,既然有人带了头,小菊与江慕云也不再矫情,纷纷落座。
“吃吧!”染芳华笑着拿起了自己的筷子,而后平易近人的开口示意众人。
顿时,餐桌上你来我往、风起云涌,各路人马尽显其能,就连心思深沉的染芳华,都忍不住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不多时之后,便风卷残云,一桌子的视觉盛宴消失殆尽,久居山上的江慕云哪里吃过这么美味的人间极品,她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情不自禁由衷地赞叹道:“福晋不仅貌美无双,就连这做菜的手艺也是一等一的出挑。”
话音刚落,便立刻招来了苏妈妈与小菊两记明晃晃的白眼,这话嘛……虽然是一点也不假,但未免有拍马屁之嫌。
染芳华的心情不错,满意地向上一挑眉弯,心中还是很受用的,她刚要出言好好地褒奖江慕云两句,可是话到嘴边未曾出口,便突然被打断了。
“启禀福晋,厨房派人送夜宵来了,现在人就在门外。”一个稚嫩的小丫鬟亦步亦趋走了进来,恭敬地冲着染芳华屈膝行礼。
染芳华抬起了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对于这个小丫鬟,只感觉有些面熟,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赤沐送来的那一批下人中,她的地位应该仅次于绿荷。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只有这样,在绿荷还因罪被关于柴房的时候,赤沐才会找合适的人来替代绿荷,到自己的跟前“伺候”。
“恩,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人进来。”收回了视线之后,染芳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声音丝毫没有任何的异样,实则心中却在暗自盘算,如何才能整顿肃清一下身边的人手,剪掉多余的,留下自己可利用的。
就在染芳华的话音落下没多久之后,送夜宵的丫鬟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众人循声望去,看清来人之后,顿时表情各异,就连之间和谐的气氛也慢慢地凝冻起来,这来的不正是“老熟人”吗?
只见染芳华的眸光幽幽闪烁,深不见底,紧接着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不冷不热的道:“白莲,手可好了?这赤管家也真是够狠心的,也不让你歇歇,怎么这么快就给你安排工作了。”
话落之后,只见白莲的脸色苍白,她神情窘迫,眉宇间隐隐的惧意萦绕不散,手臂上缠着的纱布与挡板此时更是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儿。
艰难地行走过后,终于来到了染芳华的跟前,白莲一边谨慎的行礼,一边小心翼翼的回禀道:“有劳福晋挂心了,奴婢皮糙肉厚的不碍事,这是厨房特意熬制的夜宵,请福晋品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话落,白莲起了身,端起碗刚要递向染芳华,然而就在这时,小菊却猛然站了起来,挡住了去路,警惕地扫了一眼白莲手中的瓷碗,而后充满敌意的质问道:“夜宵,什么夜宵,福晋可没有吩咐过让厨房做什么夜宵。”
对于小菊的态度以及这翻毫不留情的质问之言,只见白莲满脸尴尬,清白交加,分辩的话她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口,心中的苦涩更是别提了。
当赤沐安排她给染芳华送夜宵的时候,白莲的心中是非常抗拒的,奈何,她自己的意愿也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而已,因为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与身不由己,对于赤沐的安排,她不得不从。
站在原地,白莲急得冷汗都要冒下来了,神情乞求,无措之下,她鬼使神差地竟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染芳华。
见状,小菊一愣,下意识地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染芳华,冲动一过,小菊的心里也没底起来,生怕染芳华会怪罪她行事鲁莽。
然而,小菊看见的却是一副非常欣赏与赞扬的表情,在染芳华如此的鼓舞之下,小菊更是双手一掐腰,底气十足了起来。
“奴婢……奴婢……”噗通一声,白莲直接跪了下来,只见她脸色惨白,声音颤抖,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了,小菊,将碗接过来吧!白莲,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眼见火候差不多了,染芳华淡淡地扫了白莲一眼,而后一挑头,转而对小菊和颜悦色地说道。
如今即便白莲是何等的狼狈,对于她,染芳华都没有半分的怜悯与同情之心,因为染芳华对待敌人的处理方式就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铁血无情,诛之除之,怪只怪白莲当初选错了路,跟错了人。
此时的白莲冷汗涔涔,她好似如蒙大赦一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染芳华的寝殿。来到院内,冷风袭来,白莲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她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直接脚下生风,逃似地飞快离开了。
然而,就在白莲刚走远没多久的时候,却猛然从树的后面蹿出一道黑影来,拦住去路的同时,一把就捂住了白莲想要大声惊叫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