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眼神缓缓移上来,凝视在靳阳的身上,其实他有些羡慕真正的萧雨,能得到这样一个人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他不确定他们口中所谓的那些害怕究竟是什么意思,也许只是因为在意,因为要全心全意的辅佐,所以才会有的严厉吧!
想着前世的自己,也许那样悄无声息之间就陨落在那个世界,没有人会发现他已经死了,更没有人会在意他是生是死,只是现在存活在这一副全新的身体,那若隐若现的缥缈记忆,只希望这一世他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而不是成为那些人摆布的傀儡,他很清楚,这史书之上多少年幼的帝王都是受人摆布的,只是他不相信这眼前这个身为摄政王的人,会是那样的存在,只是有多少的隐瞒,又有多少的未知数,他始终还在这懵懂之中行走。
靳阳看着萧雨一直盯着自己看,那双眼睛深邃,曾经不能捕捉的痕迹,现在为什么越看越觉得明了,他忘记了那些,未尝不好,至少从现在起,这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那皇上现在因为这件事情,可有觉得我是让人害怕的存在?”靳阳声线依旧冰冷,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让人觉得寒冷入骨。
萧雨摇摇头,他到底认为靳阳虽然整个人就是冷冰冰的,但是却不至于让人害怕,毕竟他那张精致如雕刻的冰山脸,如果放在他原本的那个世界,应该是万众瞩目的耀眼之人吧!
靳阳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转而说着,“皇上应该记住,你现在是受万民敬仰的帝王,再也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你不用害怕任何人,包括我。”
“小孩子?你好像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吧!”
听到这样一句话,他直接呛到,轻咳嗽了一声,萧雨见他如此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我如今不也已经十五岁了吗?应该不算小孩子了吧,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
“你能如此说就好。”只是经历了这一场事故,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心中所想的,一辈子拴住的那些,是否能走到最后?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站在这里,忽听得背后一道声音传入耳中,“睿王说有事要去处理,咱们的小皇帝就跟着过来了,怎么现在反倒是站在这儿对诉衷肠呢?”
靳阳立马回过神,眉间一蹙,萧雨一眼就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为什么他那位小皇叔说他们没有过节,可是他们一见面,总觉得不对头啊。
“皇叔说笑了,哪里就是对诉衷肠呢,只不过是说了最寻常的话。”萧雨轻声解释道。
“只是最寻常的话?可我怎么瞧着……”
萧瑛的话还没有说完,靳阳直接伸手抓住萧雨的手说道:“本王要处理的事情正好要去御书房,皇上也应该去御书房多多了解朝政,自行批阅奏折,就不和瑛王在这闲话了。”
“和本王说话就是闲话,睿王还真是将皇上看的很紧啊,寸步不让呢。”萧瑛笑道。
只是话说完,人已经走远了。在萧瑛心中明白,萧雨经过那日的事情之后是变了一个人的,萧雨说出与靳阳之间的对话是最寻常的话,那简直就是让人不敢置信的存在,毕竟对于曾经的小皇帝,根本就不可能。
绿袖站在萧瑛身侧,“王爷,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本王不插手,太后有意要让赵翎做皇后,既然他靳阳如此在意,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打算怎么做。”
“只是王爷,刚刚皇上好像也对赵小姐不是那样的在意啊。”
“他才十五岁,该明白的迟早会明白,除非靳阳……”说道这里,萧瑛直接顿住,不多言,也只是出宫去了。
而这边,靳阳牵着萧雨的手一路走到了御书房中。
小夏子跟在身后走着,多一句的话都是不敢言语,只是以前皇上对于这样的事情都会十分的拘谨吗?怎么今天反倒是如此顺承了?
萧雨站在靳阳身边,看到自己的手依旧被他紧紧抓着,为何跳动的心,会有与他的那一份悸动?
“你和皇叔真的没有过节吗?为什么每次一见面都是这样子的呢?”萧雨浅浅的一声问道。
靳阳缓缓松开牵着他的手,“没有过节,只是有些互相看不惯吧。”他怎么会知道呢。
萧雨应了一声,便道:“你不是有事情要处理吗?你忙活吧,我去看那些奏折,不懂再问你。”
靳阳直接将他推着到那龙案前面坐下来,将那一堆今日呈上来的奏章全部摆在他的眼前,“我无事,有事也是要让你尽快能接手朝政,这就是我的事情了。”
萧雨将那奏章打开,拾起旁边的笔来,小夏子在旁边研墨,但是靳阳丝毫不介意,两个人靠的很近的距离,当真是暧昧到了极致,反倒是让小夏子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们一定要靠的这样近吗?”萧雨的声音很低,生怕因为说话的气息声过大,这样近的距离,倒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靠近一点方便我指点啊。”靳阳转过脸来,两个人就这样正面的四目相对,印刻在眼中的面容,已然是让自己移不开双眼了。
萧雨立刻回过神来,低下头只是看着那桌案上摆着的奏章,靳阳也往后退了一点,只是坐在一侧,刚刚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又要控制不住了,缓了缓,坐在那里也只是安心的在指点着他。
因为刚刚的那一瞬间,萧雨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虽然距离拉开了一点,可是靳阳还是很靠近的在那里待着,难道是自己……
靳阳见他走神,冷声说道:“认真看奏折,以后可都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萧雨一听,不假思索就道出口:“我一个人?难道你要离开?不管我的事情?”
靳阳听到,先是一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只是这样的一笑让在旁边的小夏子浑身颤栗,因为靳阳的脸上几乎从未见过笑容。
“当然不会不管,摄政王的身份还是摆在这里的,岂有不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