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将视线拉回来,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靳阳缓声回答道:“不过才来一会儿,就看过了皇上批阅过的奏折而已,皇上还是先起来用膳吧!”
萧雨这才发现自己是有些饿了,可还是浅声一问:“你可是用过膳了?想来应该也是没有吧,那就一起吧!”
靳阳原想推辞的,只是他一通说下来,倒是没有一点可以回绝的余地了。
外头小太监们将晚膳准备好了,放在外间的膳桌之上,小夏子亲自进来请了,靳阳这才和萧雨一块的走了出来,小夏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样的两个人,是前所未见的,尤其是一起用膳,还是皇上自己开口提出,愈发觉得奇妙了。
萧雨看着靳阳,轻声问道:“我批阅的奏折,你可还满意?”
靳阳将自己的神思拉回来,淡声说道:“果然是有进益了,不比从前了。”
萧雨认真的说道:“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觉得失望的。”
“不让我觉得失望?”靳阳一瞬间的错愕,他这是?
萧雨猛然间才明白自己话有些过了,兴许是自己刚刚睡懵了的缘故,立马又道:“只是想说既然我在这皇位之上,就还是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我知道你为我的事情付出了很多,所以才这样说的。”
靳阳嘴角微微露出一抹浅笑,萧雨看到他脸上的那一份笑容,竟是那样的让人动容,明明笑的时候更好,可是却为何一直都是冰冷的一张脸呢。
“皇上能这样想最好了,只要皇上肯用心,往后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慢慢的让皇上自己来应对。”靳阳淡声说着。
萧雨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只不过是他自己拾起筷子在吃东西,“为何不吃呢?”
“我在外头吃过了,只是皇上刚刚开了口,我便坐下来就是,我看着皇上吃也是一样的。”
看着他吃也是一样的?这话怎么听着哪里不对呢,也不多心,继续吃着而已。
靳阳端着刚刚送过来的一盏茶,细微的品了一口,然后看着吃的正香的萧雨,浅声问道:“我离开之后萧文轩来过了?”
“嗯!”他不过应一声,明明萧文轩那些话多有玩笑的成分,可是细想起来其中的牵扯,不得不让人深思里面的由头。
“他从小就是太后养在身边的人,你与别的弟兄之间都没有与他亲近,只不过他说话随性的很,从来都不顾及旁的,有的没的都会拿出来言说,皇上自己分辨着就是了。”
萧雨点点头,靳阳这话算是知道萧文轩会和他说了什么吗?这算是从旁的另外一种解释吗?
“嗯!”他到底也还只是一如既往就应着一声,并不多说,只是原本吃的正香的晚膳,也就没意思了,胡乱的吃了几口,也就撂下,着人收拾了去。
靳阳见他这般状况,转开这些,轻声又道:“皇上如今批阅奏折确实是独有一份见地,皇上乃是新帝登基,如今这才刚刚开始,但是当下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开始着手处理了,该是要安排皇上与朝堂众臣私下议政了。”
“私下议政?这是为何?”忽然说的话这样正经,萧雨也就一本正经的看着靳阳。
“推行国政,每一代新帝都应该有辅佐自己皇权的国政,皇上既然如今知道上心了,理应让皇上与那些朝臣来接洽,根据此刻国情,推行新的国政。”
“以前的不好吗,眼瞧着不是现在百姓安居乐业,都是好的吗?”
“以前的是好,都是一代代留下来的,只是新君需要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地位,稳固自己的皇权,唯有新政的效果才能更好的彰显,所以这是每一任继位的君王首要做的事情。”靳阳认真的说着。
“所以我必须也要考虑这些事情?”
“是,不过皇上的辅政大臣都会帮衬皇上料理出来一二,这都是围绕皇上而来的,所以皇上才是这整个事件的主心骨。”靳阳淡淡的说着。
“那你相信我能做好吗?”萧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他的意见,只不过脱口而出,就这样而已。
“当然,先帝的选择不会错的。”
萧雨有些迟疑,先帝的选择,“先帝的选择真的没有错吗?还是先帝只不过是为了一些别的原因,所以才做了这样的选择。”
“当然不是。”靳阳斩钉截铁的说道。
萧雨立马就说道:“我不过是随口说一说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难道那日在宁仁宫听到的那些话都是另有隐情的?
靳阳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说道:“先帝做的选择不会错,靳家选择辅佐的人也不会错,皇上要记住,你坐在皇位之上是在必然之中,而不是出于别的原因,你就是这北桑国的帝王,别人不能觊觎。”
“别人不能觊觎?”
“是!”
萧雨心中困顿,到底是他没有看的明白,还是明白的,终归不过是自以为,其实隐藏在那一层层之下的,远远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简单。
靳阳随即便起身,要离开,“皇上早些歇息吧,我会尽快安排,让赵大将军,林丞相,这两位皇上的辅政大臣进宫商议这件事情的,明儿个还要早朝,可是不能晚了,奏章我看过了,皇上批阅的很不错,让内廷司尽快整理出来,然后发放到六部去吧!”
萧雨应了一声,见靳阳转身要走,直接抓住他的衣袖,“适才午后睡得时间太久,刚刚又用过膳才喝过茶,微微消了消食,自是睡不着的,不如你且留下,送我回正阳宫,陪我说说话,等我睡着了再离开?”
小夏子轻声说道:“皇上,等到那时候宫门下钥,睿王是出不了宫了。”
“出不了宫那就宿在正阳宫便是,正好不是吗?”萧雨随口说着。
靳阳凝视着他,只道:“那且送皇上先回正阳宫再说吧!”
小夏子原是有些担心,但是听到靳阳说出这般话,心思之间也就稍稍的放下去了几分,没有那样多的担心了,似乎从那之后,不管是皇上,亦或者是睿王细微之间都是有了变化一样!可是这样的事情,又岂是他一个小小奴才能多嘴的,就算他是贴身伺候皇上的奴才又是能够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