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哥?”琪妧柔声唤到,心底浮现一丝温柔。掀帘抬目望去且见宇文睿铁青色的一张脸,目光复杂的看向自己。
“妧儿,你可知今日之事有多凶险?”宇文睿皱眉问道,绷直着身子生怕自己会冲到琪妧面前,将这个不听话的坏丫头搂入怀中。
琪妧从宇文睿的眼中看出了不爽两个大字,嘴角一弯,糯糯的唤到:“睿哥哥,可否帮我斟杯茶水?口渴的厉害。”
宇文睿嘴角微僵,眼中的寒冰渐渐裂缝,原本想要刻意保持的严肃也在一瞬间崩塌,转身匆匆斟了茶水,在手背试了试温度,端于琪妧面前道:“失血过多,自然会渴。”
“多谢睿哥哥”琪妧含笑抬手刚好触及宇文睿微凉的指尖,微微抬眉,对上宇文睿满是担心的双目。
“受伤了便乖乖的不好吗?”宇文睿低声说道,将茶盏放于琪妧唇边低声道:“温度可如意?”
琪妧眼中含笑,乖乖的饮了两口,笑道:“正好合适。”
“今日,你可如意?”宇文睿沉声问道,缓缓坐与床榻之上,温热的鼻息似乎快要触及琪妧娇嫩的肌肤,屋中的桂花香气似乎一下子淡了不少。
琪妧看着正在为自己掖被的左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这样的一双手竟然能如此温柔,是了,睿哥哥一直如此温柔…对自己…
“可惜终究不能杀了崔曦宗。”琪妧可惜的说道,她恨得彻骨,说的狠绝,撕去柔弱可欺的外衣,将坚强的血肉痛苦的剥离,留下是个满是血泪的躯体,这样的痛苦和残缺,似乎只要仇人的血和命才能康复。这是琪妧的药,亦是宇文睿的药。
“为何不能?”宇文睿微微挑眉,沉声道,眼中的温柔掺杂着嗜血的杀意,在烛光下似妖若佛。
琪妧含笑看着宇文睿眼中的杀意,抬手抚了抚宇文睿的眼角道:“睿哥哥,我不要这样的你。”
“妧儿?”宇文睿一愣,疑惑的看向琪妧。
却见琪妧淡淡一笑道:“睿哥哥,我喜欢你上阵杀敌时的英勇,喜欢你杀伐决断的果敢,喜欢你疼我宠我的真心,更期待你执掌天下的雄姿。我爱惜你的羽翼比我的更甚。我不想你为了我的事情深陷黑暗之中。更何况,这是我的猎物,不是吗?”
“妧儿的事如何会是黑暗?即使是黑暗又能如何?若你是地狱之魂,我也自愿堕入六道轮回相随,若你在黑暗之渊,我便跳入黑暗之中。”宇文睿低声回道,宠溺的抚着琪妧若绸缎般的发丝,含笑在琪妧的额头轻轻一吻。“妧儿,我今日本是气闷的,气闷为何不能护你周全,气闷为何你要去寻元楠帮助,气闷为何直到你冲到大理寺才发觉出事,可待你一句睿哥哥,这些气闷便一下子散了去。可是,这满腹的牢骚要怎么发才好呢?”
“睿哥哥且说,我便乖乖听着。”琪妧笑嘻嘻的回到,对着宇文睿眨了眨眼睛,温顺的像一只小猫。
宇文睿微微抿唇,俯下头去,低声道:“你且听着。”
宇文睿双目微扬,吻上那微弯的嘴角,柔软的触感激起了宇文睿心底最低沉的恐惧,那种害怕失去的担忧转换成不住的渴望,一遍遍的吻着琪妧娇嫩的红唇。
空气似乎被抽离了一般,两人似成了脱离了水的鱼儿,在对方的身上汲取活下去的动力,良久,唇分。
琪妧低头抚了抚自己有些微肿的唇,羞得满脸通红。
而宇文睿则似吃了蜜糖一般,连眼中原本的怒气也消失不见,在琪妧的耳边低声说道:“妧儿的技术有长进,明日再来讨教。早些睡吧,记得想我。”说完在琪妧的耳垂轻轻一啄,笑盈盈的起身将琪妧的床帐放下推门而去。
留下一脸蒙圈的琪妧不知该做何反应。楞了许久,琪妧重重的将自己陷在被子之中,一会笑一会恼,一会又故作镇静,似着了魔一样。
过了良久,琪妧才稍稍镇定,想起今日尚有许多事不清晰,便扬声唤着自己的几名婢女,不想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拜见公主”一名淡粉宫衣女子缓缓推门而入,在光影之下,低着头,冷声回到。
看着这陌生的身姿,琪妧心中涌上一丝怀疑,低声问道:“本宫的婢女呢?”
“他们均已歇下,今夜由我值夜。”宫女沉声回道。缓步朝着琪妧的床榻走去。
琪妧嘴角一扬,抄起宇文睿放于床榻旁的茶盏朝着女子重重砸去,不偏不倚正中女子低着的额头,顷刻间鲜血直流。
“啊!”女子尖叫起来,猛的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向琪妧。落出那张熟悉的面容。
琪妧手中微动,惊讶的唤到:“冯小姐?”
“小姐怎么了?”
“公主?”
“冯大小姐?”
听闻房中动静的宫女们均纷纷跑了过来,这一瞧倒是一愣,琪妧端坐于床榻之上惊讶的看着满脸是血的冯诺,见众人到了惊慌的唤到:“请太医!”
“是”
“冯小姐,你可有事?”琪妧挣扎着从床榻起身,因为疼痛直直皱眉。紫娟刚忙上前搀扶道:“小姐小心。”
“这便是你对我的问候?”冯诺冷声质问道,一声话出眼泪顷刻从眼眶溢出,混着鲜血滴于衣衫之上。
琪妧眼中闪过一丝讽刺,抱歉的回道:“本宫今日受惊,不想有陌生人深夜推门而入,以为是歹人相害,一时恐慌便伸手砸了茶盏,本宫也不知是冯小姐,实在抱歉,冯小姐你可要紧。”
“我可要紧?呵呵,公主问的可轻巧!”冯诺想起三殿下含笑走出偏殿的模样,心中只觉有一把刀不停的搅动,恨不得将琪妧剥皮抽筋。再想想近日里太后对自己的冷落,大公主的话语如在耳边。
“深更半夜公主殿中为何喧哗?”一个略带威仪的声音从门前传来,只见一名紫衣华服女子,身披淡粉兔毛披风,目不斜视匆匆行至琪妧面前跪拜道:“拜见公主,公主重伤应好生休息才是,不想长安殿中竟然有人叨扰公主,请公主恕奴婢管教不当之罪。”
“请公主恕罪!”殿中宫女随着女子的身姿匆匆跪拜。
一时间偏殿之中,仅琪妧与冯诺相对而立。难堪的脸色在冯诺的脸上蔓延开来。
琪妧为难的看向冯诺,对着女子低声回道“无妨,只是有些误会。”
“谢公主仁德,来人,将叨扰公主之人压制慎刑司,值夜之人一律仗着二十!”女子扬声道。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