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妧闻言仰起头来对上宇文睿耀眼的双目低声道：“睿哥哥打算做什么？”
“妧儿曾说过在宴席之上见着了一名故人。”宇文睿含笑说道。
“睿哥哥是说夏芷？”琪妧微微皱眉低声道：“现在夏芷只是一名舞女，上次我试探过她，不过一个小小的称呼就有些失了分寸，能做些什么呢？”
“夏芷在我们离开秦州之时尚在秦州周边游荡，之后一直委身与青楼之中，更是因为美色一路做到了秦州花魁。消停了一段日子便来到了匈奴，此时却在匈奴充当着最不受待见的舞娘…”宇文睿浅笑着分析道。
琪妧微微垂眉思忖道：“睿哥哥的意思是，夏芷来到匈奴并非受了宇文轩的指派？”
“嗯，一个舞娘最大的作用便是能够在皇庭之中自由走动探听消息，甚至是关于王爷们的八卦。”宇文睿浅笑着说道。
“所以…她一开始便不是宇文轩的人？”琪妧想到这种可怜心中一惊，低声问道。
“是，但不全是。”宇文睿沉声道。
“所以她才想约我见面。不，不对，她应该不知晓我们对她的监视。”琪妧微微皱眉低声说道。
“她要见你？”宇文睿闻言低声问道，心中对这个夏芷警惕顿起。
夏芷这个故人在前世太过安静，他对这个人的印象仅在佑儿一事上做了停留，今生的情况确实是他未曾料想到的。这个女人可能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
“嗯，我与她说了一句二姨娘好久不见。之后夏芷的神色微变，也未否认，宴席快散之时便是送来了一张约我相见的字条，可惜被我撕碎扔了。”琪妧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低声说道。
宇文睿含笑道：“不见也好。这个女人似乎并不简单。”
“嗯，睿哥哥刚才说她不全是宇文轩的人，难道是说她听命于两人，亦或是两国，实为双面间谍？”琪妧微微低头，抬手揉了揉眼角低声问道。
“嗯，很有可能，若是没错她在匈奴听命于五王爷。”宇文睿轻声说道。
琪妧闻言确是一愣，五王爷这副模样哪里有淡出朝政的迹象，分明是在积蓄力量遍布人脉，
这么说来是自己自作聪明了，对匈奴形势的判断出了大问题。呼延卓乐与呼延烈胜斗的虽然厉害，但到底没有推翻彼此的平衡，而呼延察罕才是那个深藏不露之人，在双方消耗之时储备着自己的力量。作为五王爷的耳目，夏芷很可能已经发现了呼延烈胜于乌兰格格儿的私情，只是缺乏揭穿的合适时机，或者说不想拆穿。
“呼延卓乐迎娶赫连氏的嫡女对他而言…”琪妧心中一惊低声问道。
“嗯”宇文睿微微皱眉，低声道：“等于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了呼延察罕眼皮子低下。”
“那么呼延卓乐夺取皇位的可能…”琪妧有些不安的问道。
呼延卓乐虽然有治国之才，但无领兵之能，再加上永和公主这一重关系，若是继位为王恐怕也不会轻易发动与天朝的战争。这样天朝、匈奴、九州三国相对处于一个新的稳态之中。可若是呼延察罕继位，凭借呼延察罕的雄才伟略，难免不会领兵南下攻打天朝边疆一报战败之耻。
似是看出了琪妧的担忧，宇文睿浅浅一笑，柔声安慰道：“即使如此，呼延卓乐的机会仍是一半一半。更何况，他也不是傻子，兄弟手足之情要如何掂量，他比我们清楚。”
“所以…睿哥哥，你信六皇兄吗？”琪妧抿了抿唇，轻轻润了润干咳的喉，低声问道。
宇文睿闻言眼中一软，郑重的看向琪妧道：“他是战场之上我能以背相对之人，我，信他。前世如此，今生如此。正如我对妧儿的坚持，我与他的信任亦是坚持。”
琪妧的嘴角缓缓上扬，画出一个明媚若暖阳的笑容，安心、温暖。
“越是知晓宫廷的残酷，我便越是珍惜这些感情，我与六弟如此，我与你亦是如此。”宇文睿温柔吻了吻琪妧的额头，浅笑道：“待查明呼延烈胜之事我们便离开万城。”
“嗯”琪妧含笑重重点头将头倚在宇文睿的胸膛，透过厚厚的衣衫倾听着宇文睿有力的心跳之声。
皇位这个透着致命诱惑的顶级权力，似所有皇族成员的梦魇，纷争、暗害、厮杀，再多的鲜血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在这场白骨累累，阴谋遍布的道路上，他们的眼睛终将忽略兄弟之情，通向鳏寡孤独。
呼延烈胜如此，呼延察罕亦是如此。
乌兰格格儿降为妃嫔之后不久，二王爷呼延卓乐将迎娶赫连氏嫡三女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万城。赫连氏，这个被匈奴遗忘了五年之久的大将之府再次进入到众人的视线之中。二王爷手中的势力再次与大王爷相互制约抗衡。
“拜见五王爷。”一席彩衣的妩媚女子娇羞的低着头颅盈盈请安。
呼延察罕轻哼一声，指了指酒杯道：“给本王斟满”
“是，五王爷”女子娇滴滴的应声道，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端起鎏金双龙酒壶缓步来到呼延察罕身侧，稍稍低头露出胸前那一对汹涌。
呼延察罕见状作势一拉，将女子拽入怀中，低声道：“美人坐好。”
“五王爷~”女子娇媚的低头含笑，半推半就的往呼延察罕怀中倒去，露出一片春光。
宫中之人见状，均识趣的低头退下，一时间正殿之中仅剩下两人暧昧的搂在一起。
“如何？”呼延察罕保持着极为暧昧的姿势挑起女子的下巴低声问道。
只见女子嘴角微扬露出一张明媚的面庞正是夏芷无疑。
“回主子话，乌兰将军已经进了昭德宫三次，均是要求大王爷将乌兰格格儿提为王妃，大王爷的条件便是乌兰将军交出兵权。”夏芷低声回道，继而扯着嗓子扬声道：“啊~王爷~不要呀~”
“美人~那儿不要呀~”呼延察罕大笑着回道，将夏芷翻了个身子压与身下，凑到夏芷的耳边道：“继续监视，必要时给乌兰格格儿提个醒。闹得越大越好。”
“奴婢遵命。”夏芷双目微沉低声道：“还有一事。”
“何事？”五王爷沉声问道。
“三王爷曾私下去找过永和公主一趟。”夏芷低声道：“听闻永和公主自那以后便心情大好。”
“噢，有趣，此事本王会命人盯着，当前呼延烈胜更为重要。偶尔给他尝尝甜头。”呼延察罕低声嘱咐道。
夏芷闻言眼中微暗，苦笑道：“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