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下？”
“不下，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
“说准了？你确定不吃？”
“不吃！我说了一万遍，我要减肥！”
“叶菲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临进米粉店之前，叶菲菲刚和顾霁白结束一场口水战争，虽说多数都是些没营养的话，可耐不住叶菲菲无法抵挡诱惑。本质上她是想赶紧甩开顾霁白这个大麻烦，可谁知他偏偏在老街区的这家米粉店停下，再碰巧，她又很久没吃过他们家米粉了……
“哟，姑娘，我可好久没看见你人了。”米粉店老板认得经常光顾的叶菲菲，唯独对已经好几年没回国的顾霁白没了印象。
上大学时，叶菲菲可是经常缠着他陪自己来。当然，那个时候的老板还不是眼前这个帅大叔。
互相寒暄了几句，叶菲菲自顾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这么一折腾已经过了凌晨，店内只有他们两个客人。
“你经常来？”坐在她对面，顾霁白习惯性的用纸巾开始清理桌面，这还要感谢多年前来自对面那个人的威逼利诱。
“嗯，偶尔。”三言两语敷衍过去，叶菲菲四下张望，太久没和他同桌吃过饭，不似晚上的应酬，此刻他们之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明知道她不愿搭理自己，可顾霁白明显还是不想放过她，又挑起话题道：“我送给你的衣服怎么样？”
“什么时候？”
“就是那天在酒店……”嘴巴猛地被堵住，顾霁白下意识的有些惊恐，不过眼见对面比自己神色还要慌张的叶菲菲，突然放松下来，淡淡一笑，“闭嘴，我不想听那天的事！”
瞪了他一眼，叶菲菲重新坐下，谁知对方更加得寸进尺，调侃道：“已经发生的事为什么不想提？你说过你不怕的。”
她的确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还是……扯着自己的领带，眼中满是迷离的时候。
顾霁白垂头，避开她那双瞪大到能杀人的眼睛。
“随你怎么想，总之，你不准说出去。”
“如果我说不呢？”
两人之间的谈判摩/擦出不小的火花，叶菲菲在心里极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如果不是看在一会儿还得拜托他送自己回家，她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小店还是那块老招牌，可店内大多已经不是当年的陈设，顾霁白视线定格在她身后的那块儿背景墙上，原来依旧保持着过去的习惯。下意识追溯过往的记忆，却发现原本贴了两人大头贴的地方换成了店员的照片，又或许，他们之间的某种联系已经在悄无声息中扭转了转盘。
厨房传来声音，服务生端着托盘到两人面前，“二位慢用。”热腾腾的米粉摆在自己面前，叶菲菲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光是味道就足够让她食指大动。
“等一下。”
顾霁白挑了自己碗里的香菜放进她碗里，随后对调，“好了，吃吧。”
她这人向来好养活，可偏偏对香菜有着难以启齿的抗拒，这么多年，希望她还保持着过去的样子。
叶菲菲原本想说他多事，在看见他那双温柔的眼睛后欲言又止没再说话，道了谢安静低头一心和米粉作斗争，她现在很饿，饿到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对面那个让她看了心烦意乱的家伙。
彼时菲菲也曾有过痛苦的时间，在那段长久以往被甩的日子里度过无数个黑夜。大四毕业，面对即将踏入社会的压力，还有来自家乡父母的期望，曾经叶菲菲在最需要他相伴的日子里对方却只留给她一条简讯。
“分手”
多余的甚至连个标点符号都懒得发给自己，叶菲菲难平心中愤愤不安的情绪。
她给自己的定位不是块儿狗皮膏药，所以在收到简讯的下一刻叶菲菲自认为很酷的拉黑他一切方式，夏桃骂她蠢得像头猪，可叶菲菲苦笑的回她其实她连猪都赶不上，在那个她穷的连房租都交不起的时期，又如何穿过大洋彼岸去找他问个清楚？
几年的时间她奉献了自己所有的热情，以至于狼狈被甩之时，她连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安静的角落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饱腹后的叶菲菲喝了口热汤，顿时心里充斥满足感，下意识的想扯两张纸巾，可对方刚好和她做了同样的动作。
顾霁白的手是好看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哪怕因为日积月累的画画手心留下了薄茧，也完全不影响迷妹叶菲菲对他的青睐，一直以来用她的话来说：
“老顾啊老顾，你这手不去弹钢琴都屈才了！”
不过此刻就是这样一双手，收进叶菲菲的视线，触电般的缩手回来，“抱，抱歉。”
对方显然并不在意，扯了纸巾直接递到叶菲菲面前，动作流畅一切恰如其分。嘴角粘着的一点点汤汁牢牢吸附在纸巾上，顾霁白道：“没关系。”
虽然不知道她道歉的缘由，可本着良好的素养，顾霁白必须这样回答她。
“对了，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
跟不上他的跳跃性思维，叶菲菲蹙着眉头，问道：“什么提议？”
“我说过我需要一位摄影师，刚好你有这个能力。”
“所以呢？JR什么时候需要设计总监来亲自招人了？”她只是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罢了，难道他真当自己是吃素的什么都不知道？
像是提前料到她会这么问，顾霁白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我在JR暂时只是挂名，这才是我的工作。”
葉白工作室。
这个名字她以前好像听老张提起过，不过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合作。没想到今天这顿饭，倒是让她捡了一个大便宜。
“我手上项目不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他是在挽留自己？
叶菲菲心里一闪而过一个可怕的想法，随后在心里狠狠拒绝了他，表面依旧带着淡淡笑意，“不用了，谢谢顾老板的好意。”
“你不想来？”谈及到工作，顾霁白不容出现半点闪失，不过眼前这个叶菲菲就是一颗极大的砂砾，他明明在帮她难道她看不出来？
不等叶菲菲再拒绝，顾霁白抢在她之前开口，“JR集团C城分部设计部叶副总监，你到底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一字不落，叶菲菲惊恐抬眼，他怎么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