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办公室的灯，顾霁白照例成为离开公司的最后一个人。
不过事实和他想象的有些出入，下楼时看见里面那张桌子透着微弱的光，顾霁白皱着眉头一时想不起来坐在那个位置的人是谁。
带着好奇心走过去，“顾，顾总！”坐着的人惊慌失措的抬头，急忙合上资料站起身慌慌张张的为自己解释，“我……我，抱歉……顾总，我，我现在就走。”
以为他是想来斥责自己下班时间在公司逗留，姑娘着急想要离开，可越急越忙就连收拾背包的手都忍不住开始颤抖，足以证明她到底有多怕顾霁白。
片刻之后顾霁白眼睁睁看见她手上的帆布包倒扣在地上，随之听见‘哗啦啦’的声音，里面的马克笔散了一地。
“我……”
“站好，我来帮你。”无奈的笑笑，顾霁白没想搞出这么大动静只是顺便过来问问而已。
拦住她的动作，弯腰帮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随后问道：“你喜欢这个牌子的？”
“啊，啊？”
“新手的话可能touch更适合你一些。”把最后一支笔放在桌上，顾霁白朝她礼貌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容易接触些。
听到这个牌子对面的姑娘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随即还是有些慌张的把笔塞进包里，回道：“我，我知道了，顾总……谢，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不好意思的垂下头，那人在老板的注视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顺便关上台灯，原本想趁着没人的时候多多弥补一下自己的不足，谁知碰巧加班加到和老板在一起。
提起老板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偶像般的存在，打败几十个和自己的一样的实习生跻身到这个大家庭中她却没想过今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老板见面，他的质问在自己耳朵里听来让人格外难过，可深知这一切对自己来说都是成长。
许是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顾霁白主动问了和上次一样的问题，“你很怕我？”
“没，没有……”
“哦，那就是对我今天开会的内容抱有异议了。”
“不不不……”一连三个‘不’字，可越往后她却越不知道该说什么来为自己解释，只是不停的自言自语。顾霁白只隐约捕捉到她说：
“可能……只是您看起来不太面善而已吧。”
无奈的应了她的这句话，顾霁白也在心里回答：“或许吧。”
此前已经有过几次这样的情况出现顾霁白已经逐渐掌握了大家对自己的想法，所说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可还是忍不住笑道：“看来我有必要多反省一下自己。”
“顾总……”
“刚才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别多想，之前的事既往不咎还是要努力。自己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殊不知身后那人感受到消失的阴影才慢吞吞抬头看向逐渐离开的男人。他的确和报道上描述的那些一样，是个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只活在想象中的偶像。
……
开车回去的路上想起刚才顾霁白还有些想笑，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平易近人的上司，现在一看才发觉自己其实大错特错，全公司上下对自己毫不畏惧的人……
似乎就只有她一个！
懒洋洋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叶菲菲随意翻看着手里的《当代摄影新锐》却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下午那人的确给了自己两个小时的时间提前回家，可面对满屋子的东西她一时不知道该从何收拾起。
都是这几年来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儿，她又怎么舍得抛弃其中的任何一样东西？
“叮……”
“你来了。”冷冰冰的打开门，叶菲菲撂下一句说完便回了客厅继续打包，听见他在玄关处问道：“都准备好了？”
回身看见眼前已经堆成山的纸箱，从地面摞到天花板……顾霁白额头不由划过三道冷汗，呛声道：
“叶菲菲，你到底要不要这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