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激怒的肃王殿下丢了鞭子,上了手,他是怕自己怒极,真将人打死了,却不想误打误撞,将有荷折腾了个半死。
等他喊了停,有荷退出去的时候。
有荷心虚的很,屁股虽疼,但是最难受的还是前面,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何况以前别人打他也没觉得异常……他羞愧难忍,躺在床上, 越发觉得难堪,心道,自己莫不是天生就是下贱的命?
他将头埋进被子里,险些将自己闷死。
兰蔻敲门:“哥哥,王爷要去书房了。”
有荷爬起来,换了衣裳,大冷天喝了不少冷水,白着脸出了,兰蔻吓了一跳:“哥哥,你是不是病了?”
她忽的想起来,小声道:“是不是王爷罚的狠了?不然奴婢去和四位姐姐说,给你请个假。”
有荷摆手:“都是下人,哪那么尊贵。”
然而他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连云崇都有些诧异,心道难不成真是下手重了——他明明是收着力道的,可是也保不准,盛怒之下感觉出了错。
“秉文。”
云崇唤道,常随连忙走过去,听见对方说往下面传个话,让送些药去给有荷连忙答应,唤了个小丫头,让往大夫院里取药,特意嘱咐了,是给有荷的,要捡好的拿。
有荷被打发去耳室借着读书识字,云崇并未再给他加难度,仍旧是那六十四个字。有荷谨记教训,不敢再分神,老老实实的读书识字,肚子却唱起了反调,咕噜噜一声闷响,听着像是打雷,把他自己都惊了一下。
他拔腿便往茅厕跑,短短一个时辰,便跑了八九次,看着人都憔悴许多。最后实在没力气跑,便一直蹲在里面,腿脚麻了,险些一头栽进里面。
有荷不敢再强撑,他相信要是自己真栽进去了,肃王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他上床了。
他抖着腿出了门,想着先和肃王请示一下,运气好,说不定还不用自己再跑一趟,然而到了门前,他才知道自己想的有点多,肃王不在,两个常随也不在。
一般情况下,不是进宫或者去兵部,云崇只会带一个人,另一个就会留下处理些琐事,换句话说,若是两个人都不在,肃王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有荷肚子痛的够呛,蹲在地上捂着忍了好一会,不得不白着脸匆匆又去了茅厕,这番折腾,简直去了半条命。
中午,兰蔻来找给他送饭,有荷没有半点胃口,见那小丫头馋的流口水,便让她吃了。
午后兰蔻去给他拿了药,扶着他回了房间,有荷有些虚脱,哑着嗓子道了谢,头一歪就睡了过去,这一觉便睡到了傍晚,云崇还没有回来,屋子里也没有电灯,黑漆漆的,恍惚间有荷还以为又回到了云舟馆,惊得立刻坐了起来。
浑浑噩噩用了晚饭,有荷便又一头栽倒睡了过去,他素来最怕闹肚子,总要折腾上好几日,也不知道旁人是怎么过的。
第二日天色大亮兰蔻才来叫他,有荷有气无力的应了声,艰难的爬了起来,换好衣裳,洗漱了,草草吃了两口早饭,便又到云崇跟前请安。
对方看起来倒是十分忙碌,见了他也并未询问功课,只丢给他一卷书册,交代道:“每页纸上的字都是一个读法,你比照着念,好好记,本王回来要查你的功课,若是再不合格,就好好去束规阁反省。”
有荷一颤,连忙应声,云崇匆匆而去,有荷这才敢去看那厚厚一沓纸,第一章开头一个字便是天,后面跟着满满一页千奇百怪的“tian”看起来复杂的很,一眼就让人头疼,他连忙翻了一页,剩下的个个都是复杂的很,只除了日那一页,却更加不好认。
有荷抱着纸张回了耳室,趴在床上仔细的看,不多时便额头频频点地,几欲昏睡过去。
云崇连着三四日未曾露面,有荷便有些松懈了,虽勉强认了几个字,却写不出来,先前那六十四个倒是熟悉了些。
这一日他正抱着纸张在窗前发呆,冷不防听见外面闹了起来,这可是他来王府遇见的头一遭,这是云崇的院子,敢在他的院子里闹,实在是胆大的很,有荷不由的十分好奇。
他偷偷摸摸溜了出去,打算看热闹,却和紧赶着来通知他避一避的采苓错过了,良姬还在禁足,没能出来,来的这一位,也是庶妃,封号是一个琳字,唤作琳姬。
若说良姬乃是小家碧玉,娇俏可人,这位琳姬便是大家闺秀,温惠端庄。言语间将几个丫头堵得无话可说,径直就那么进去了。
耳室里没人,采苓又是庆幸又是担忧,有荷并不是爱乱跑的人,往日里没人催着赶着,轻易不会出院子,老实的很,这会却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她给兰蔻使了个颜色,让她隐蔽着去找找人,兰蔻轻轻点了点头,正要往外走,琳姬就看见了她,朝她笑起来:“这就是王爷给的丫头?”
采苓略有些僵硬的笑了笑:“琳姬主子说笑了,不过是个下人,王爷哪里会特意派人伺候。”
琳姬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并未再说什么,只是转头去打量这间不算大,却处处透着精致的屋子,随后他便看见了那搁在床头上的厚厚一沓,明显是出自云崇笔迹的识字纸张。
琳姬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眼神也冷下去,淡淡道:“看来那位得人心的很呐,采苓姑娘这样护着。”
身边伺候的丫头极有眼色的将那些纸抓起来,递到琳姬跟前,琳姬厌恶又羡慕的瞥了一眼,扭过头去,丫头眼珠一转,手一抖,那纸纷纷扬扬便落进了火盆里,眨眼间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