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少做噩梦了。
不,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对,毕竟到了我这个年纪了,对于的定义范围也越来越少了。即便是现在在大脑里还有那么一点点记忆留存下来的梦的情景,在通过我的大脑知识补全的情况下也会逐渐地变成了平淡的梦境而已。
在梦境里总会能够看到自己所熟悉的东西,毕竟人类的大脑是不能够凭空想象出没有见过的东西。而哪怕已经是司空见惯的物品或者道具或者其他的存在,一旦在梦境里出现的时候就会产生不一样的印象或者效果,仿佛就如同换一个角度来观察便会发现一个崭新的世界一般。虽然很多时候这个“新的世界”会很快地消失在记忆之中,但有的时候却意外地因为某些原因而几乎是烙印在记忆之中,比如说发自内心的恐惧。
距离我上一次产生噩梦的时候还是在我还是普通人而非的时候,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还是在看了丧尸题材的电影后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关于丧尸逃生的梦……姑且算是噩梦的一种吧,但对于我而言当梦境的内容变成了奇怪的怪物在追赶着自己的时候,或许我在梦境里不自觉地做出像是反过来直直地面对着对方的举动,从而导致变成了奇怪的梦境。
而当我来到了这个异世界的时候,几乎每一天都被新鲜的事物所包围着,大脑每时每刻都在忙碌地处理着各种知识并归纳到不同的记忆库之中,虽然听起来就像是电脑数据一样。
不过我想这其中的原因多少也是因为笨蛋神明以及爱丽丝她们经常在我的梦境或者脑里做客乱闯的缘故,导致掌管着梦境的神明对此也看不下去而每每转身离开吧。
[但这样下去真的好吗,艾莱依?]
或许是我的梦境生成器已经长时间被奇怪的对象给预定了奇怪的梦境了,我内心之中已经快要遗忘掉这样的存在了,所以当我久违地做起了让我足以意识到“啊,这是噩梦吧……”的噩梦的时候,我……
……睁开双眼,伴随着急促的呼吸而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好了,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了。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我还是很清晰地记得我和萝亚一同回到了奥因克后的事情,也没有回应莉莲的邀请而再去一趟,所以我会看到我所熟悉的房间的天花板也是应该的。
已经多久没有做过噩梦了?这次的梦甚至让我的睡衣都已经被汗水浸湿透了,总觉得脑袋似乎被挖开了一部分那样让人感到奇怪。
不过相比于依然待在那个噩梦里头的情况,现在这种从非常坏的地步脱离开来而如同重获自由的快感已经无法再求更好了。
现在的时间比起我以往起床的时间而言还太早了,所以萝亚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在我醒来的半分钟内就出现在这个房间里面,虽然老实说这样子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非常恐怖的,但考虑到我刚刚的情况,我多少也想要在萝亚那温柔的怀抱里发泄一下。
不过好热啊……但倒不如说这种极其熟悉的感觉我都已经不需要在大脑里动用半秒钟就能够马上了解到现在的状况……
“好热,莉莲,你就不打算好好地睡个觉……吗……”
……不过在绝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无法完全推测出事态的万全可能的发展,毕竟我并不是森林贤者,而只是而已。
“居然是卡德林斯……”
当我看到了正搂着我的身体并睡在我的手臂上的卡德林斯的时候给吓了一跳了,毕竟如此可爱的睡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来,也是让人非常提神的刺激,也让我刚刚那做完噩梦后急促地在跳着的心给缓和下来。
虽然我原本以为会是莉莲,那样的话即便是我的恶作剧也会没关系,但如果对象是卡德林斯的话,我这边却真的要小心一点比较好。不过现在我的手大概是被卡德林斯给枕得太久而已经没有半点感觉,这种情况还真是让人觉得非常害怕的。
从最开始认识卡德林斯的时候开始我便觉得这个女孩就像是对任何的事物都充斥着警戒的小猫一样,但现在却终于会在我的身旁放松精神来依偎着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养女儿的心境吧。
“呼呼,大饱眼福了(早上好,卡德林斯)~”
当卡德林斯快要醒来的时候,已经就这样把手臂麻木无感想作是代价的我露出自信的微笑对卡德林斯打招呼说道。
“内心话和口头话反转了,笨蛋艾莱依……”
“哎,是吗……不过毕竟卡德林斯一大早就给我这么大的早安惊喜,让我难以保持镇定也是应该的。”
“喂,别这么紧紧地搂着我,笨蛋!”
稍微在床上与脸上表情表现的有点不从,身体却异常诚实的卡德林斯抓弄了一会儿之后,我也才终于从床上爬起来。
“比起以前,现在的卡德林斯好缠人啊。”
对于正躺在我怀里的卡德林斯,我给予她我的搂抱。虽然感觉好像有点对不起因为太过于吵闹而被我暂时禁止进入我的房间的艾雷洛拉和德洛丽丝,不过毕竟对象是卡德林斯嘛,所以我多少也是有点好奇卡德林斯的行动以及想法的。
不过被我这么拥抱着的时候卡德林斯她却扭过头来盯着我看。
“怎,怎么呢?难道说想要让我抱着睡回笼觉?”
虽然我并不讨厌睡觉,但我并不是那种喜欢睡回笼觉而浪费掉时间的人,或者说我是把那种醒了之后就会认定为该起床活动的时刻的类型的人……当然我的意思是在保证有足够的睡眠时间的基础上,虽然我现在明明已经有了足够多的睡眠时间了,却感觉脑袋还是有点沉甸甸的。
“并不是,艾莱依,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我不太对劲……?”
生病?受伤?妄想?瞌睡?欲望?
不对,不管是哪一个我都没有什么任何印象……虽然后面那三个我的确总会霸占着我的脑海,不过这都是正常的。
“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卡德林斯?还是说即便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伪装的傀儡吗?啊,或者是不知不觉间有人扮演着我然后在大家面前活动……”
“并不是你所说的那么奇怪的事情,你也不是什么不自知的傀儡,也没有模仿你的人出现,不然的话那种人肯定已经被萝亚或者我给干掉了。”
“……禁止伤害人哦,卡德林斯,这一点非常重要。”
听起来不知为何异常地真实时,我抚摸着卡德林斯的头然后向她叮嘱说道。尽管我个人而言早已经下定决心认定如果真的发生那急迫的情况的话,我也会做好心理觉悟的,但只求那种情况越晚来就越好。
“那么,你不打算说一下关于你睡着的时候所做的梦吗?”
坐在我怀里的卡德林斯侧过身子来如同小猫一般仰视着我并询问道。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卡德林斯是直接把脸给靠着我的胸部那里并仰着头看着我,是把我的胸部给当做是舒适方便的倚靠吗?
“梦?为什么把怀疑点放在我的安稳熟睡时间呢?”
“别骗我了,艾莱依,你以为我会分辨不出人类在做梦时候的表现吗?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因为担心而跟你一同……”
似乎意识到自己再说下去的话就会暴露些什么,脸马上红了起来的卡德林斯收住了嘴,不过我也多少推测出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啊,这样的表情好恶心……”
“啊啦,卡德林斯,没想到卡德林斯你居然这么担心我而主动地跟我一起睡觉,这就是女儿的成长所带来的感动吗?”
可惜的是森林贤者并不在这里,还真是想让她来看看“我们的女儿”究竟已经成长到什么样子。
“别,别说了!忘记掉这事!还有把你的梦给说出来!”
“所以说为什么是关于梦的原因?”
“没有什么,只不过是我的直觉而已,而我如果不搞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困扰着我的直觉的话,我会非常烦躁得要在艾莱依你身上出气,所以快给我说明!”
卡德林斯举起了喵爪……不,举起了手并朝我挥舞威胁道,然后从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不,是幻觉吗?总觉得卡德林斯真的很像宠物猫。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做了一个不管是谁都会有的噩梦而已……”
“骗人。”
“没有骗人哦,卡德林斯,真的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只不过是一个让我不得不去思考一些问题的噩梦而已……”
卡德林斯听完了我的话后只是呆呆地看着我,然后伸出手抚摸我的额头。
“……我没发烧。”
“会思考这种事情的艾莱依,我真的需要考虑一下艾莱依你刚刚所说的那些事情的可能性了。”
“刚刚你是不是拐弯抹角地说我是笨蛋啊?”
卡德林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让我不禁开始直接往后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起那个噩梦对于我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卡德林斯,你有做过关于以前的梦吗?”
“以前?这是与你的梦有关的问题吗?不,我并没有做过以前的梦,毕竟以前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因为我直接给躺下的缘故,卡德林斯也直接趴在我身上向我询问道。
还真是太好了,卡德林斯,可以的话我也想直接趴在某个人的身上寻求依偎……虽然身为聆听者的萝亚肯定会十分愿意的,但有的时候也并非是非常好的聊天对象。
“嗯哼,的确是有所关联的,倒不如说我做了一个关于我过去的噩梦好了。”
“关于过去的噩梦吗?根据我之前所研究的关于梦境的魔法的知识而言,单单只是做起了过去的梦境就不算是特别好的先兆了,更别提噩梦了。”
“还真是多才多艺,卡德林斯……不过为什么仅仅只是过去的梦境就已经是不好的先兆呢?”
“一般而言做起相关的梦境也就意味着艾莱依你在因为某样东西而在害怕着,想要去回避。而关于噩梦,不管怎么想都是可以以非常极端的一方去思考。”
“我在害怕着什么东西吗?不过感觉我并没有任何不害怕的东西,比如说卡德林斯也是我现在目前所害怕的对象哦。”
说到底也有像是菲尔梅里亚啊,凯瑟琳这样的人物。
“我并不是指这种,艾莱依,我是指你正害怕着过去的某样事物而逃避着。一般而言依据我对于你的了解,我相信一直都傻乎乎地乐观的你并不会因为寻常意义上的如同恶魔或者魔王的事情而感到害怕。而在你的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似乎在最近因为某种原因而出现在你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困扰着你,或者说以你的噩梦而呈现在你眼前。”
卡德林斯认真地盯着我的脸解释说道,而我则沉默地回应她。
这并不是因为卡德林斯的理论错了,而恰恰相反我正是因为被卡德林斯给说对了而无法反驳。
“看样子是我说对了,不过艾莱依的过去……这可真的是非常让人感到在意的事情,毕竟以前我潜入你的灵魂的时候压根就无法得知多少关于你的记忆。”
“很高兴你那个时候手下留情,卡德林斯,不过没有谁希望有人擅自探寻对方的过去的,除非对方允许……”
“那你告诉我不就好了吗?关于艾莱依你的过去我还是非常有兴趣的。”
卡德林斯似乎觉得可以趁着这个时机在我身上获取关于我的过去的事情,不过很遗憾~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而且我的过去的事情远比你所想象中的还要……该说是普通还是出乎意料,不过这两个形容词也要分时间点才行。”
“所以快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可是古龙之神卡德林斯,难得这边可是有一位神明表示可以帮助你了,你就不能够好好地放下态度来拜托我吗?”
卡德林斯已经有点不满地在我身上用手乱锤起来了。
“是,是……很感谢你的热情,卡德林斯,不过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会说该脱狱在意我的事情。毕竟……这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我伸了伸懒腰,准备爬起身来准备起床,然后再一次与崭新的今天打个招呼,继续我的生活……但总觉得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有一些感觉不太对劲却没有即使意识到的事情,就好像本应该第一时间发现的状况却被我抛至于脑后。
“那么爱丽丝她怎么说?从刚刚开始我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难道说她还在睡着吗?”
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了从最开始的时候所感觉到的不对劲的地方究竟是哪里。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了自己到底对于明明早应该发现的异常感的对应到底有多迟钝。
大脑仿佛被挖去了一部分那样。
脑子空空如也。
仿佛有什么本应该有的东西消失了。
仿佛有本应该在的谁消失了。
“……爱丽丝……她不见了。”
“……哎?”
“爱丽丝她不见了……”
我重新阻止了一下我的语言并再一次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但无论从过程还是结果上而言都无法让我马上领会到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毕竟……
……爱丽丝,没有在我的大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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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