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带有一丝醉意的我一开始并不太明白主人的问题,但是过了几秒钟后,我才明白主人已经意识到了我的失常了。
主人今晚与我一同出来,只是为了让我能够放松起来。
我也明白,最近的我实在是不像之前的我了……或者说可能更像再以前一点的我,在遇到主人之前的我。
“萝亚,我可是非常担心你的。”
主人一改之前那轻松的表情,正严肃地看着我说道。
“不,主人,我什么事都没有……”
别说主人了,就连我也完全不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以至于就连主人注视着我的双眼的时候,我却不停地躲闪着。
“萝亚……既然这样的话……”
第一时间我还没有明白主人的用意,所以只是看着主人做出了这个动作,没有丝毫的反应。
“嗯?还不懂吗?”
主人看到我无动于此,就开始鼓起了脸……很可爱,虽然不知道主人在想什么,但是让人想要用手指戳主人的脸……
但是还没等我思考完这件事情,我的左手却被主人给拉过去。
“主人?”
“嗯,没想到这种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主人一手抚摸着我的头,一手抚摸着我的背,似乎很享受这种互动。
是那种情况吗?即使没有喝酒也会随着气氛而醉的情况?而且空气中也弥留着一点酒精的气味,主人对于酒精的存在到底是有多么地脆弱呢?就连现在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她平常不会在外面的的。
“萝亚,如果可以的话就跟我说一下吧,只想着一个人承受着的话可是会让身边的人伤心的。”
“主人……我没有……身边的人……”
不知为什么我的嗓子里非常难受,眼角里有什么东西想要流露出来。
“不是还有我吗?”
主人抚摸着我的头的时候,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静过了,即使是晚餐之前的那次,我也没有这么放松过。
“主人……我真的可以就这样说吗?”
“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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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主人也应该很清楚当初在霍斯镇的时候,卡德林斯给我们所有人植入了用来迷惑我们对于霍斯镇的印象的记忆,让我们以为我们曾经有过一段不一样的人生以及记忆。”
“尽管我不知道对于主人而言那段记忆会有什么的作用,但是对于我而言,那可能会是我这辈子里最想要有的记忆……”
“在我的记忆之中,我的家庭还没有被邪神给毁灭,而我还不是不死之人……”
“所以主人你知道吗?当我以为我能够与平常的人一样普通地生活,普通地思考着要做什么,普通地想着未来的时候,却发现这段记忆,这段人生并不是真的,身边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那么我们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本来这件事在主人解决了事情,解决了卡德林斯之后,就应该……不,甚至可以说当我们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就应该尽快忘掉这件事情,不要让不存在的事情而干扰到自己的头脑,但是……我做不到……”
“我没办法忘掉我的母亲还活着的画面,我没办法忘记我还会是一名普通的人的情况……”
“但这并不是我所担心的事情,主人……”
“我是说如果就连我现在的身边也是虚构的话,会是怎么样?如果说我现在所接触的一切都是假的话……”
“尽管我知道,这一切应该是真实的才对,只有那一段记忆,在霍斯镇的记忆才是虚假的,但是我没办法可以冷静地做出这样的判断。”
“因为我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就连主人都是不存在的话,我该怎么办?我的存在的意义到底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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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莱依)
萝亚哭了。
她整个头埋入了我的怀里而哭泣,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喝了一点酒之后,让自己能够坦率一点试着去面对心里所一直担心的事情,而不是逃避或者无视自己心里一直存在的想法。
我有多久没有见过萝亚哭呢?
似乎已经很久了,起码那次在游戏之中帮她解决了邪神之后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她流泪,而现在却看到了她第二次伤心。
明明对于我们而言,那只是一个虚假的谎言而已,但是对于萝亚而言,那却是令她无法直面的可能性。
萝亚在那次之后便把她的一切都放在我这里,把我当做是她的一切。
明明我是知道的,但是当时的我只是很简单地就把这当做是游戏之中的剧情而已,只是虚拟的而已,所以我完全没有把这当做是一回事。
而即使到了异世界这里,也是轻易地把这个当做是事实而接受,几乎完全没有思考着萝亚的事情。
这个观点已经在游戏时代的时候就已经作为常识一般弥留在作为玩家的我的脑海里。
[因为那只是一串代码,一个人物模型而已。]
游戏时代的我即使非常喜欢游戏里的角色们,但是她们全都只是虚假的,并不是真实的,所以即使萝亚成为了我的女仆,我也只是冒出了“有可爱的角色当了我的女仆”的这个想法而已,不会去深入思考她们会不会有她们的心事。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萝亚是真实的,是真实存在的,她也有她的想法,也有她的极限,就像我一样。
如果她对于她所寄托于我身上的存在产生怀疑的话,那么她就会崩溃,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依靠了。
经历了虚假的生活之后,对于一直谨慎的萝亚而言,或许事情还没有完,或许现在所面对的一切都是假的……又或者之前所面对的事情也是假的。
萝亚担心的就是这回事,她没办法能够判断出来,以及面对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她不同于我,萝亚现在还被困在了里。
就算是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也一直在思考着如果这一切都是虚假的话该怎么办?食物,房屋,人们,魔法,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假的话会怎么样,但是之后的我却像个傻瓜一样把一切以后都抛到后脑了,我想这就是我的过度乐观所造成吧。
看着正在伤心流泪的萝亚,我决定以后要好好对待萝亚才行……
“萝亚……”
……但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安抚好萝亚,帮她解决她的心事。
要告诉她这一切是真实吗?但是这句话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毫无信服度,而且我也并不是什么心理专家,我只是一名玩家而已,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倾听萝亚的话,在她身边照顾好她。
这可不是什么只要有爱就能解决的该死的问题……糟了,精神上已经开始有点烦躁起来了,面对着我所不擅长的事情我时不时就会这样。
我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酒馆里那酒精的气味正在刺激着我的大脑和意识。
如果爱丽丝在这里的话就好了……
“欢迎光临……”
这个时候,正在继续拭擦玻璃杯的酒保小姐向着门口那进来的客人轻语地说道。
“你好,老样子给我一杯……艾莱依?”
来者本来打算点酒的,但是却发现了我的存在,而且不仅只是对于我的存在感到诧异,更是对看到了萝亚的举动而感到惊讶。
“抱歉,莉莲小姐,这里没有名为艾莱依的酒,请你选择其他酒。”
“你是知道我的意思吧?”
“是是~”
酒保小姐开了个玩笑之后便开始为莉莲调酒,而此时莉莲也坐在柜台旁,也是在我身边,不过因为现在我正面朝着趴在我怀里的萝亚的方向,所以莉莲现在坐在我的背后。
“艾莱依,没事吧?”
“没事的,莉莲,萝亚只是需要一些发泄而已……”
因为角度问题我不好回头看向莉莲,所以也只是抚摸着萝亚的头如此说道,而此时萝亚还在继续趴在我的怀里,并没有因为莉莲的出现而改变行为。
“是喝了酒吗?”
“喝了半杯鸡尾酒而已。”
“原来如此。”
虽然我并不知道莉莲从萝亚的那半杯酒里推测到什么才说“原来如此”,但是我也没有什么余力去理会这句话。
说实话我并不懂得怎么去安慰或者安抚别人,真希望这个时候能像Galgame那样弹出一些选择项给我,即使多么离奇离谱的选择项,但也起码有一个起步,但是现实之中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莉莲,你觉得这种时候有什么注意吗?”
我尝试着向莉莲求救,而后者则是把脸贴到了我的脸旁,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看向了萝亚。
“……虽然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觉得就这样放着就好了。”
“唉?为什么?”
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啊。
“我建议直接找一张床,让萝亚小姐躺在上面……”
“等一下,我要的是正经的建议!”
趁着别人悲伤的时候这样做可不行的!
“……这可是非常正经的建议,艾莱依,毕竟萝亚小姐她已经睡着了。”
“唉?”
听到这话后,我轻轻地抬起了萝亚的头,发现她真的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