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胖虎,江鱼还是很些深刻的,毕竟原身就是因为胖虎才会自杀,而她穿越来之后,与胖虎也有过不少的纠葛,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胖虎会死。
那个傻乎乎的人,在自己舅舅的手中活了下来,最后却死在了江家吗?
虽然吃惊,但江鱼也没有多不能接受,半响只轻轻的道了一句,“节哀。”
“节哀?”刘娇娇自嘲的擦了擦眼泪,夜幕中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疯狂,声音泛着冷意,“一个傻子罢了,死了倒是轻松……”
可就在江鱼一脸复杂的时候她忽然冷笑出声,“呵……不过母子一场,那些伤害他的人……我会让他们,一个,一个的,给他陪葬!”
声音不重,却如同暗流之中的蛇,冰冷滑腻直激的人起鸡皮疙瘩,江鱼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我可帮不了你。”
“不,你能!”刘娇娇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江鱼,目光如同实质一般,就算江鱼看不清但也感觉的到,实在是太过强烈……
仇恨到底能让一个人变成什么模样?感觉到刘娇娇的恨意,忽然就想起过去的自己。
她不也是,亲手杀了她的父亲后才重获新生吗?
江鱼垂着眸,没有说话,刘娇娇也没再开口,只是在黑夜之中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江鱼,她在等,等她给她一个回复。
过了许久,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好像只是一个眨眼之间,江鱼才缓缓开口,“活的那么累做什么,不如放下。”
刘娇娇不禁扬起声音“放下?我放不下!”她红着眼睛尖叫,声嘶力竭。
江鱼就算不去看也知道她此时的模样有多疯魔,她不是多心软的人,但是看着这样的刘娇娇,她就是不能转身就走。
明明知道马上离开才是对的,但脚却不听使唤的立在原处,动也不动。
或许,是看到自己前世的影子了吧,刘娇娇的眼前太黑暗了,就像今晚的夜一样,乌云蔽月,一丝光亮都没有。
她还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吧。
——啪嗒
江鱼从袖中取出二十两的银子丢在地上,只留下了四个字便带着大黑和帽子毫不停顿的离开了。
“好自为之。”
刘娇娇努力的瞪大眼睛,费劲力气却只看到江鱼离开的一个身形的罗扩,听得她脚步的声音远了,才蹲在地上摸她丢在地上的袋子。
如心中所料摸到了银子后,眼中的光亮却是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打发要饭的吗?
江鱼为什么不肯帮她!为什么……
刘娇娇手中提着银袋子,缓缓的站起了身,面上不悲不喜,双眸没有一丝的波动,等风拂过她的碎发碰到了半边的脸,那双眼才稍稍动了动。
她直了直身子,将银子收于袖中,仰头看了一眼漫天的乌云,手抬起遮住眼睛又放下。
忽然笑了笑,声音被夜风绞碎,“想置身事外?呵……”
江鱼一路上走的也有些沉重,重重的叹了口气才稍稍缓和了胸口的窒闷感,一想起胖虎,不禁有些疑惑。
江家的人再自私,也不可能对胖虎下杀手,他们没那个胆子,唯一有这份心计的……是花落儿!
花落儿那个女人……忽然就觉着刚刚叫人打的轻了!这个女人实在是个祸害……
胖虎死了,无论是什么死法,江家人恐怕都乐见其成,只有刘娇娇,只有她生不如死。
刘娇娇年岁不小,之前又流了产,很难再有身孕,恐怕她在江家也不受什么待见,只看她那副皮包骨的身子就能猜得到。
她当初在娘亲昏睡不醒的时候,乘虚而入成为江大山后妻的时候,打死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一天吧……
恨刘娇娇吗?一直都不是恨吧,就算没有刘娇娇,自己也会带娘亲出那个吃人的江家。
夜里有些凉,江鱼拢了拢衣服,折腾了一天也是累了。
回到家中,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回到卧房里,推开门就看见娘亲合衣趴在桌子上,应该是等她等了许久,实在是困的不行就睡了。
心中一暖,刚想叫醒娘亲叫她去榻上睡,她便有所察觉的醒了。
“才回来?”
江鱼脚下一顿,“嗯,这两天有些忙。”
“你在白府做的什么工啊,总这么晚回来。”刘氏不禁皱眉,起身去给江鱼铺床。
江鱼上前想要自己铺,却被刘氏拂开,有些无奈的站在一旁,“娘,我自己来吧。”
她没有告诉娘亲她现在是千姿百宴的大管事,因为还没想好怎么说。
见她不接话,刘氏沉默了一瞬,转头看向她,“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今日出去买菜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谈论柳县的新酒楼千姿百宴,还未走出多远,就忽然听到江鱼的名字。
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回去问了一句,在知道千姿百宴的有个叫江鱼的女管事时,她还觉着有些巧。
女管事的名字居然与自己女儿的一样,根本就没敢往女儿身上想。
可回到家中,思及这些日子给她送到家中那丰盛的食盒,便起了小小的疑心。
等到了晚上,有个女子特意来告知她女儿要晚些回来,心中才疑虑更甚。
想着自己不知道女儿的行程,但她老师可能知道,便去隔壁找了珊儿姑娘。
姗儿姑娘又支支吾吾的一个劲儿的打着马虎眼,刘氏心中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等着江鱼回来想要好好的问问这事!
刘氏的表情严肃的很,江鱼也知道逃不过,就有些丧气的一屁股坐在榻上,“给白府做工,做什么不是做,厨子也是做,女管事也一样是做,娘你别看这女管事听着风光,但女儿挣得却是一颗汗滴摔八半的辛苦钱。”
见女儿说着说着还起劲儿了,刘氏气的脸有些发红,连戳了她脑袋两下,口中直念叨。“还辛苦钱!还辛苦钱!”
“诶呦,娘你下手轻点。”江鱼捂着头,直躲着她的手指。
刘氏瞪着眼睛,“我看你是能耐了,你告诉娘亲,你是不是与白府的公子……”
“你说什么呢!?”江鱼立马就明白了刘氏的意思,瞬间不高兴了。
其实也由不得刘氏多想,白春画对待江鱼实在是太好了,不仅数次救了女儿,还让她在白府做工,工钱给的极高不说,现在开了个酒楼又叫女儿做了大管事……
“那是因为什么?你是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有几分能耐娘还不知道,邪门歪道不少,但管理酒楼那样大的事儿……”
“诶呀,娘~”江鱼无奈的打断她,“大管事说的好听,其实就是给白公子跑跑腿办办事儿,酒楼大大小小的事情其实都是白公子在做主,只不过酒楼的女子多,叫我出面比较方便而已……”
“真的?”刘氏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