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说的话切入点实在有些奇异，王诞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其后他反应过来，才想到金字这是在开玩笑，于是配合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他的表情慢慢严肃起来。
其后，他掌心再凝聚出一团清水。他先是屈肘，之后腰部发力，灵力经过身体中的脉络从丹田周围弥漫而出，在整一条手臂甩动的动作之中将水球甩了出去！
灵力在水球飞出一段距离之后才跟上水球，而就在两者接触的那一个瞬间，水球就此炸开，在面前汹涌一样炸出一团远比小水球体积大得多的水花！
嘭！
而王诞也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掌心对准那一头的水花，猛一握拳！
那一块水花原本还在自在地变换形状，被王诞这么一牵引，竟然霎时间结为冰块！
玄潭远远地看着，点点头，还不忘收起刚才的笑意，点评道：“这还差不多。”
虽然自己的动作确实达到了自己的期望，但王诞并没有因此就开心起来，反而面上的苦涩之意愈发浓厚。他走到刚刚凝结出的冰幕前，手指用力地敲了敲，竟然也没有留下痕迹，看起来这冰块着实坚固。
他有些痛苦地开口道：“如果……我能早一点掌握这一份力量就好了……那样的话，就算刘江有那样的力量，我也能够制止他的……”
——抑或者，我能够使出其他的什么法门的力量……而不是只能用震法那种效果剧烈的法门！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之前与那两只鮜对战的时候，也顶多算是类人猿，还算不上人类，何况那时性命攸关，也没有时间给自己反应。而在因果境里面，无论是柏云飞还是玄乙，也更多的是失去了人性，何况那些也不是现实。
但这一次，一来，刘江威胁不到自己的生命，二来，自己只是缺乏控制他的力量。
这是他自上一次因为父母的逝世而因为没有办法照顾王婵的起居而感到痛苦以来，第二次为自己的弱小感到痛苦。刘江之所以会死在自己手里，就是因为自己不够强。
“你也不必自责了。那也是刘江的选择……想必他也已经考虑完了所有的后果吧？”
王诞没有马上回应，只站着长长叹了一几口气，之前因为修炼坎法的所有欣喜只似从未存在过。良久，他才似乎释怀了一般回复道：“是呢……也该放下了。我们生活着的每一天，不都是在与死去的昨天告别吗？”
金字没有再书写什么出来，似乎放心了，慢慢在王诞的视野之中消散成小小的光点。
这个时候玄潭也飞了过来，在王诞转身过来之前就打招呼道：“王诞，你这修行的速度挺快啊。”
“那也没你快吧……”王诞打量了一下玄潭的一身道袍，那上面还是一尘不染一般的洁白，“你明明是比我晚开始的，还比我快那么多……”
修炼的过程里虽然舍弃了大部分思考的能力，但对于外界的感知却会成倍增加。而被感知下来的信息会整理好放在记忆里，在修炼结束之后修炼者就能将这一份记忆读取，王诞能够知道玄潭来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哼哼……”玄潭照例很臭屁地哼了几声。
要是之前，王诞肯定会因为这个说话的习惯而感觉到玄潭“作为一个男人竟然这么娘”的一种嫌弃。但现在知道了玄潭其实是女儿身，这样的姿态反而加倍地显得可爱，也不再让王诞感到性取向上的危险。
不过玄潭是不是又有点太可爱了？比起颖儿……
还好玄潭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解释道：“我的级别毕竟和你不一样，而且到了我这个级别，都会有自己的修炼方式的，比你这种刚入门的吐纳有会有所不同……再说了，灵魂法门是吸收灵力最快的法门，哪里是你这种元素灵力能够相比的。”
这一解释，王诞倒是释怀一些。不过他毕竟为自己的第一次修炼、或者说是闭关的成功感到雀跃，尽管刘江的死让他还是觉得十分难过，但那些事情毕竟都过去了，他也没有沉沦下去的理由。
“不过……时间过的还是很快啊。”
王诞算了算，从期末考试到现在，差不多都快过了半个暑假了。虽然昆仑秘境这里的冰天雪地没有什么夏天的实感，但是日历可不会就这么翻到冬天去。
“是啊……再过几天，就是完完全全的十年了呢。”玄潭听了也有些感触，眼神有些迷离，但是很快他就调整回自己平时的仿佛冷漠的模样，又道：“你该不会是想家了吧？”
“是呢……”王诞挠了挠头，“我还有点想颖儿呢。”
“嘁。”玄潭翻了个白眼，“那我们回去吧。”
……
在简单地更换完衣服之后，王诞在营地的工作人员看超人一样的眼神注视下走到通讯器所在的通讯室。他倒是好奇，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衣服没有穿好，但自己无论怎么检查都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直到他进到通讯室里面，恰好注视到那台公共电话的塑料保护罩上的反光的时候才发现不妥：自己竟然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只穿着一身的运动背心招摇过市！
——算了，反正也不冷。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才把手伸向电话。这电话并不是使用的一般的频段，而是仅仅接通宋家所设置的特殊频段，所以他暂时还没办法联系王婵。
那么，需要打电话的目标就很明确了。
“颖儿……自从上次在闭关之前发过短信过去已经六天了呢。”
王诞是真的非常想念这一位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的女朋友的。
当然，如果他选择现在就下去，而不再进秘境的话，倒是可以就这么和宋颖结为情侣。但是王诞无论如何都还不够实力，去搭配宋颖那样天才的大小姐。
所以他还需要进入秘境一次，哪怕那里等待着他的，是不可测的危险。
他就这么怀着思念，按着顺序拨打了宋颖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