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刘江的精神。”
王诞看到视野当中的这句说明,有些发愣。
“那就是精神?”
金字没有回复他的自言自语。
王诞也不介意,只自顾自端详着那团颜色。
“喂,金字,每个人的精神都是这么驳杂的吗?”王诞的手还放在脑后,顺势地挠了挠,“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的驳杂不太对劲。”
事实上那当中何止是驳杂,还有不同的颜色之间在互相冲击,如同那头红色与绿色在互相撞击着,而黄色又和蓝色搅和在一起,显露出一种奇异的颜色。王诞又注意到,在那些色块的交通或者说来往之中,有一团白色的核心物质没有被其他颜色沾染到。
“当然是不对的。这是因为惊吓而昏迷过去的普通人的精神相。经历了那样的恐惧之后,精神不太正常反而非常正常。”
“你这最后一句用了几个常啊……”王诞照例吐槽着,然后望向水中的倒影,“可惜我看不到自己的那个……精神相呢。”
“正中的那团白色,就是一个人最核心的思想部分。看这个颜色还挺正常,说明这一次的惊吓没有影响到他的性格,所以现在就让他多休息一会吧,醒来看到潮水退下去他应该就能够排除掉心中的异常的。”
王诞点点头,将自己的透视的能力关闭。要是还在家里的他,这样挥霍精神力怎么也得恍惚一阵,这一次却没有什么感觉。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种种进步,心里有些振奋。
金字似乎也感受到那份喜悦,生硬地写道:“你经历的事情的强度加起来恐怕都能比一位天赋一般的修行者的一生了,不需要妄自菲薄,好好修行就是了。”
“哈哈哈……”王诞被这行字引起了一些回忆,其后感受到自己进步的喜悦全部被后怕的感受冲得一干二净,甚至负面的部分还要溢出来。好在他接受这些挫折的速度早已锻炼得十分快速,再一摇头,他恢复了精神,向前挥出一拳。
“那么金字,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吗?”
金字在视野之中画出一个圆点。已然熟悉对方的语句的王诞也就等待对方分析着现在自己无法感受的状况。很快金字就有了结果,书道:“这里一路走过来都没有什么动物,唯一的威胁恐怕就是那边的潮水。然而那也有光墙挡着,也不能算作威胁。何况还有这团白火照着,倒是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这些我自己都能分析出来啦。”王诞吐槽道,“我问的是,刘江什么时间会醒。我想在那之前先四处逛一逛。”
“那就用震法在这里留个标记吧。”金字一晃,句号飞出视野,化为空中一点金光,再落到刘江的身上,“出发吧。我们还有一个小时时间。”
王诞以为金字也有些贪玩,便嘿嘿一笑,从给刘江垫脚的马甲之中取出了备用的七把电筒之中抽出两支,一支放在刘江脑袋旁边,万一在自己回来之前他就醒了多少还可以用这个照明一下;而另一支则是留给自己的。毕竟自己很可能会从光墙跑出去,那之外可是没有幽蓝的灯光照耀的。
不用再顾忌刘江的他便扶墙翻身而去。
——所以,他没有注意到一些黑色的小球从还在涌动的水流上飘过来。因为是能量体,光墙没能拦住它们,这些黑球便在刘江身边慢慢堆积。
——更没能注意到一旁光墙之中一颗蓝色的光点悄悄从角落里飘出,然后落到黑色小球上。
那黑色的小球好像突然活了,在没有凭依的地上挣扎起来。就在高频率的震颤之中,小球碰到了刘江的脑袋。一愣之后,小球贴在了刘江的脸上,慢慢地也不再挣扎着震颤,而是慢慢地从刘江的脸上蠕动到了刘江的背后。
在那坚实的悲伤,已经只如同一滩软泥的小球稍微一抽搐,便从脊椎的位置上渗了进去。
……
“比我想象之中的要无聊一些呢。哎?”
王诞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背后有一块地方发痒,但是一抓却又失去了那个感觉。
“这里是古老的法阵,恐怕算是最古老的人类古董吧。”金字慢慢刻道。
王诞笑笑,将刚刚那奇怪的感觉抛到脑后。他只觉得金字有些奇异,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冷嘲热讽。不过要说背景,金字估计也比这些阵法还要高贵许多——金字来自于玉佩,而这些阵法只是刻在这些石料上;要说岁月,估计金字也是也这些阵法一样地老。
——当然,不是说刻上去时候距今的岁月,不然方丈也不会这么简单地就给了王诞。
这个时候的王诞还驱动着震法,在半空之中低速飞行。其下是还在慢慢涌动的潮水。他注意到下方有一些黑色的碎片飘过来,又感觉到有些不适。他稍微思考了一下,发觉这些黑色碎片似乎和鮜液有些相似,但又没有那么浓烈,于是又问金字:“那些是什么?”
“你也见过的。鮜死后剩下的液体,不过也不用在意,这些东西会慢慢凝固,再在各种生灵之中被慢慢消磨掉。”
王诞点点头,然后他终于看到了水面上高高竖起的大坝。其上有一条幽蓝的道路驾着路过,王诞忍不住赞叹:“古人真是厉害!”
而下一个瞬间,他便听到其下传来的闷响,面色一变。
……
“见鬼了……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玄潭面色有些发白——虽然他脸色本来就挺白的。
他身前很长的一面墙都由泉精石构成,在照明光的照耀下回应出一些银色的光泽。
——只不过,这一大面墙只有边缘一块的位置能反光了。
正中往外的一大片地方,都被黑漆漆的一大片污秽盖住了。
而那团污秽似乎也感觉到玄潭的来访,非常热情地弹出七八根触手,招待客人一般地探过去。
玄潭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