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诞先生，关于这个点我们采集了这一些资料，请您过目。”
负责接待的业务员倒是声音好听，还十分专业。然而王诞还是听得走神，一直到这样代表对方要说的话要告一段落的标志性台词，才稍微回过神来，草率地翻看着这些大概是十分隐秘的资料。毕竟是宋颖委托的人，王诞当然是十分信得过，只不过那丫头就喜欢整人，说不定自己哪一天就会在这些隐藏的陷阱之中中招，然后被她收回一些零花钱。
只不过，王诞还是相信，钱放在她的手里才是能够越变越多的，至于自己，甚至是土鳖得连花钱都不会……买车还是对方提议的呢！
这一份资料之中大约记录了几百支股票的编号，按照几个比较大的类别分着。王诞在高风险区里面按照各个埋藏在公司名称和代码首尾的提示，慢慢整理出一句似乎是许多字母组成的东西，便向着业务员问道：“那啥……不好意思，能够借我一支笔和纸吗？”
虽然手机可以解决记录的问题，但他还是决定用纸笔记录下来，这样以后拿给宋颖看的时候才有说服力。
“请慢用……只不过您确定是要用纸笔吗？这些东西还是按照分好类的资料来看比较整齐……”显然这个业务员也不清楚宋颖是不是在当中挖了不得了的坑，只认为王诞是要装出一副很懂行的样子。
“啊，谢谢，不过我也不是要记录这些东西……”事实上王诞自己学的东西就跟计算有关，这样的整理倒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把整一份资料之中所有有问题的代码密密麻麻地抄在了纸上。
业务员倒是看得惊奇，疑惑道：“您这是要划分出这一块重点投资的吗？不过我不建议您这么做，因为按照我们的方案来办的话应该是最安全的……”
“不不不……这一部分的股票，全部不要。”
“哎？为什么……”
“听着，你的顶头上司，是一个非常调皮的家伙。”王诞苦笑道，一边在纸上圈住股票代码的首尾，然后按照摩尔电码拼出一道拼音。
内容是：“王诞是个大笨蛋，这些全部都买不得的。”
业务员惊呆了，她没想到有人装逼能够装到这种程度的。
只是她职业素养实在是不错，即便王诞的作为这么过分，还是勉强答应道：“按照您的意思来办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那样的话，您的风险指数至少会上升两个百分点，相对应的，收入可能会比原计划预期低五个百分点。”
王诞这才看出原来对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光，有些失笑道：“你这……看着，这里的纸张就有提示了……”
他把这一页的文件轻轻取下来，然后在对方面前把纸张对向光源。纸张的薄厚程度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一些隐藏在纸张之中的文字就呈现出来。
“这是……”业务员也是惊呆了，“这可是宋颖小姐亲手交给我的文件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
“听着，小姑娘，我不了解股票，更不了解投资，我只是了解宋颖而已。我的钱都是她给的，她要怎么收回去我当然没有意见，只不过我不想留给她开玩笑的话柄……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王诞完全是苦笑着了。
“非常抱歉！”这位业务员竟然起身深鞠一躬，“是我工作的疏忽让您费心了！我会回去重新核对相关的资料。我大约能在明天下午三点十分之前将这份资料完全核对，在那之后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
业务员倒是十分诚恳，王诞也不会摆出什么脸色，只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太着急的话对你身体不好吧……要不你休息一下再来？”
“不！按照我们的计算，从三个小时之后每晚确认两个小时，您的收益率就会降低四到五个万分点！虽然您可能不介意，但是这样的一笔钱已经比我完成这一份工作的酬金数倍还要多得多……所以我必须尽快完成！请您谅解！”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王诞心中则是啧啧称奇，宋颖一时的玩闹竟然就能抵得上这么一个专业的业务员这么拼命的工作，该说这家伙果然是性格恶劣吗……
王诞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尽量贴着对方的时间来办。反正现在是暑假，自己的事务所也不用开张，一点事情都没有，闲得有些发慌呢。
回去的时候，已经不是上班高峰期的那种拥堵了，玛莎拉蒂的快感在这个时候终于才体现了出来，他特意买了一瓶可乐，开着车一路开到了附近的一座高山上。这一条路，他以前高中的时候来过，虽然这个时候的天空灰蒙蒙的，布满了雾霾，但是还是透出一种奇异的美感。他就坐在积了尘的石椅上，喝着那一瓶半冰的可乐。
——真是物是人非呢。
一样的可乐，现在喝起来还是那么畅快，心中却只觉得疲惫，没有以前的那种放松感受。
或者说，以前无论是什么大任务，都至少是告知了要完成到什么程度的，这一次突然告诉他要去拯救世界……他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边是一个年久失修的老公园，前些年据说是要改建成新的别墅区，却也不了了之，所以这个公园就这么完全地失去了存在感。
王诞只觉得可惜……这个山头分明有着这样一份脱离雾霾的独特风景，却只有自己知道……
——以后带宋颖过来看看吧，她一定会喜欢的。
他没有把空瓶子扔到旁边早就堆满了的腐烂垃圾桶，而是塞回到车上，收回心思向着山下开去。
天空中偶尔有几只能够在雾霾天生存下来的麻雀，叽叽喳喳地飞过。王诞最后露出一个放松了一般的微笑，将车里的冷气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