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邪祟的气息，也就是那些浑身黑气的鮜，就围着那一枚卵形的东西坐着。王诞注意到，在它们的位置下有着一个类似于法阵的东西……当中也确实有着一种灵力在奇异地流转着，然而王诞只能感受到这些灵力慢慢流失，却没有转化成什么的意思。
在仔细思考了一分钟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些东西原来是转化成了卵形的东西当中那些流转的黑液！
这么一来，那些黑液显然就不是鮜液了——王诞很清楚，鮜液跟带上了属性的灵力接触的时候，会相互湮灭，由此达成一种奇异的平衡。也就是说，灵力本质上来说是没有办法转化为邪力的。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有些奇异了，王诞分明能够感受到这些鮜从卵上吸收到了能量，那显然不会是灵力……但邪力又是从何而来？
这一个瞬间，王诞突然想到一种奇异的东西。
那是介于鮜和生灵之间的一种存在方式：伪鮜。
既然了解到了这里，王诞心中也有了定数，看来这个法阵一样的东西本质上确实是法阵：都是把灵力转化成其他的存在方式的一种方法。只不过现在看来又有些不同了，一般的法阵要么是转化自然灵力为元素灵力，要么是把这些有些属性的灵力转化为本源的灵魂力量，倒没有这种把灵力本身的属性也消除掉的力量——但是不是很奇怪吗？为什么在灵力转化的过程里会有邪力产生？难道邪力和灵力不是互为正反的吗？
——难道不是像温度那样子，高温可以和低温相互抵消之后，达成一种“温和”的中间态的东西吗？
他心中有些混乱。
似乎灵力和邪力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积极与消极的关系，并不能真正地互相抵消。
——那到底是些什么呢？
越是往下想，他的脑子就越是混乱。最后他给了自己一拳，才冷静下来。
这个动作也吓到了玄潭，对方还以为王诞中了魔怔，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你是想到什么东西了？”
“甚至是想得有些多了……”王诞苦笑，嘴角还有些因为自己的力气渗出来的血丝。身上的衣物本来就有些凌乱，早上更是没有整理，只是用坎法草草地打理了一下，现在看起来倒是凸显得他十分狼狈。
“怎么说？”
“玄潭……我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可能有些颠覆你的世界观。”王诞认真道，“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跟你详细解释，何况我自己也没有想明白很多的部分。但是没有关系，至少解释现在的现象了。”
他一指那一头的卵和那些鮜身下的法阵。
“你也感受了吧？地下的法阵是在吸收燕京地下的灵脉，然后转化成一种奇异的灵力……这种灵力十分纯粹，甚至可以说有些纯粹得过分了，一点点属性都没有，对吧？”
玄潭点头，道：“没错。这种单纯存在的地灵力，更加接近物质的状态，也就是跟野生灵的状况很接近……你的意思是这些鮜是将灵力转化到这种程度之后，就能够承受住？但是这还是不能解释他们为什么能够吸收灵力啊。”
“不……他们吸收还不是灵力……”王诞摇头，“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那些黑液实际上是鮜的黑液和那种灵力混合之后的产品，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其实就是伪鮜！”
玄潭瞳孔一缩。
“很震惊吧？”王诞苦笑，“另一方面，因为这些灵力是因为法阵转化才出现的，所以并没有对抗鮜的意识……所以这些鮜才能控制这些实际上是没有意识的伪鮜的东西。”
“很有道理……但是鮜液又是怎么出现的？我可没看出这里是怎么造就死物潭的。”
“这就是我要说的颠覆你的世界观的部分了。”王诞长叹一口气，“做好准备了吧？”
“当然。”
“我们一直以来，都是相信这些鮜，或者说死物潭，出现得毫无规律对吧？”王诞苦笑着问道。
玄潭只是点头。
“但是我发现了一个不算规律的规律……越是体量大的法阵的旁边就越是容易诞生这些鮜！”
“这是什么意思？”
“听着……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还是要这么跟你解释。我和颖儿出海的时候，在海面上遇到了一宗不得了的事情。空气之中因为我们的干扰产生了一个天然的法阵，我就在那个法阵之中看到一个凭空诞生的鮜！”
“我后来仔细调查了当时的因素，才明白了那个鮜为什么会凭空诞生，空气之中为什么会出现一个莫名的死物潭，然后为什么有会这么容易消失，而昆仑秘境之中的那个却能够坚持那么多年……”
“就在刚才，我才想明白！”王诞说话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但是因为隐匿的灵力，声音并没有传出去。
“所以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那一天产生的那个风暴，转化了过于大量的灵力，所以才能够诞生那样高级的鮜，还能与我简单地交谈。”王诞说着有些激动，“而后，她也是很快消失……我才明白……原来是因为最开始的风暴转化能量产生的一种类似于‘亏损’的东西耗尽了，她才消失的！”
“亏损？你就不能说得明白一些吗……”
“热力学第二定律说明了……一种能量转化成另一种能量的时候不可能发生损耗……然而你也感受到了吧？灵魂力量转化到法阵之中能够借助周围的空气之中的灵力的部分产生出来的那些带着灵力的部分，其实要比原来的能量大上许多！”
玄潭愣住了。
他不是听不懂，恰是因为听懂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常年来的修炼之中是不是有一些东西不对劲。
“但是……那些都只是科学的部分吧？我们这些灵力……”
“自然，我们身上的灵力，也得算到那些能量之中。”王诞肯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