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最后只是皱了皱眉，向玄潭和玄明挥了挥手，恭敬道：“两位，请跟我来，我需要再确定一下启示录的信息。”
……
因果境内。
王诞又一次落在黑雾之中。
这一次，他的脸上已经全是疯狂的意味了。
“喂……金字，这是第几次了？”
“第十二次。”
“才第十二次啊……”王诞用力握紧了拳头，“我在想啊，我仅仅是这样反复地死了几次，就已经这么痛苦了……那方世玉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忍受住那样的石碑那样的钉死的？”
他也再一次进去过了，宫殿里面没有方世玉也没有方丈，但是石碑和石椅都还在那里。石椅仅仅是一个管理那个激光束的中枢控制系统，他坐在上面的时候可没有什么作用。而石碑也十分奇异，竟然还能吸收灵体的能量——这大约就能解释为什么方世玉喷血的画面那样血腥了。
而那样的吸收，还会成倍增加痛苦。
到底要怎么样坚韧的精神，才能忍受那样的痛苦？
王诞想不明白，也放弃去想明白了。
单单是维持着自己理智的存在，就已经是拼上全力了。
他照例甩了甩自己的手臂，肩胛的骨节发出一些声响，然后问道：“金字，这一次应该足够了吧？已经统计了十次实验的结果……还特意留了上一次在宫殿里面等到了时间结束才刷新给自己的精神休息过……这一次的结果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偏差吧？”
“偏差的话，你不是早就验算过了吗？”
金字这一次还叹了一口气。
“你……真是大胆呢。”
“哪里哪里，不过只是用另一个思路而已……这不是很自然的吗？当你只在考虑着有没有什么恶人可以拿来当替罪鬼的时候……这种想法不就很自然而然自己就浮现在自己的脑子之中了吗？”
“你……真的也是到了极限了呢。”金字书写的速度并不是那么快，显露出一种疲态。
“极限？那种东西……”王诞疯狂地笑了几声，才继续道：“不是用来打破的吗？”
说着，脚下巽法驱动，他就飞快地跑了起来！黑雾似乎也是没有反应到这种奇异的现象，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凝结。黑胶更是飞快地出现，就像是蛋清被搅拌机打得发泡。只是一瞬间的时间，王诞就跑出了大约四五公里的距离，竟然是直接逼近了黑胶的边缘区域！当然，黑胶、黑兽还有灵兽这些东西的存在不会让他轻松。就在黑胶反应过来的瞬间，黑胶突然凝固为固体，将王诞封锁在边缘的位置。其后仿佛无数的黑兽从天而降，似乎天顶这个时候变成了不会被激光束狙击的肉腔，不断地诞下黑兽来。
而灵兽也就在这群黑兽之中出现。
两种势力一相见面便飞快地扭打在了一起。王诞被锁在黑胶之中，灵力感知却没有罢工，将周围的战况全数传到他的脑中。看得越多，他面上的疯狂便越发地浓郁起来。
——是了……继续打吧，最后再消灭多一些的灵兽吧……
这一次仿佛是打破了天地的窟窿，每一秒黑兽诞生的数目比起之前的上限都还要高上许多，那些灵兽也就被这样的黑兽潮流吞没。似乎一切就要这么结束的瞬间，天上的肉腔突然抖动了一下，颜色突然由黑变为无色透明，再生出来的，却全都是灵兽！
这个时候王诞也终于能够稍微挪动一下了，勉强地站进昆仑心的范围之中，抬头恰好看见的就是那个透明肉腔。
“啊啊啊……要等的就是你呢……”
他面上的疯狂笑意似乎已经增长到了极点。
天空抖动了一下，竟然张开了一张口。
那口微微颤动，道：“……你怎么发现我们的？”
“啊……不是很简单的吗？你们这些灵兽根本不可能凭空出现的啊……也就是说，必然有一些肉腔在诞生黑兽的时候会诞生出你们的无色灵兽……这难道还不够异常吗？原本正常产生的器官突然间就变异成这个样子，还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出现的变化，那样的巧合真的存在吗？所以我就猜测，你们其实并不是不受因果境的规则影响……而是你们早就把自己编排在了规则里面……”
王诞向着天上的肉腔一指，继续道：“那么只要产生出这些黑雾没有办法反应的变化……就足够了！因为黑兽的出产会因为这些没有办法处理的情况而产生紊乱，紊乱之后就是恢复成现实之中的鮜那样，不断地滋生……而你们为了克制这些黑兽的过量，肯定会用上相同量级的存在力量……现在就如我所料，你出现了。”
“……你很聪明。只不过，就算我们出现了，那又有什么关系？你也清楚，我们存在于规则之中……你又要如何撼动我们？”
“不……我不需要撼动……”王诞冷冷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眉毛，“这一双眉毛告诉我很多……包括了这里的法阵的运行原理。”
“这里的法阵，表面上是利用了昆仑秘境的灵脉，来压制住了产生邪祟力量的死物潭。但实际上，这个法阵的本质却是调和，是将邪祟力量和生灵力量相互抵消。而这个法阵最后输出去的，其实是那种湮灭之后留下的最纯净的能量。”
“……那又如何？”天上的大嘴似乎信号欠佳，回话总是慢半拍。
“你还不明白吗？我把你拖出来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啊！”
王诞张开双臂，对着天上的那张大嘴嚣张地说道：“我就是要你死在那里啊！”
天空之中的波纹只是微微颤动，似乎有一张人脸在摇晃，感叹王诞计划的冒失那样。
“我不过只是些规则……只是写在因果境里，你又要如何消灭掉我这隐藏起来的意识呢？”
“你果然是不能明白啊……”王诞摇摇头，“你现在站出来了……就不仅仅是规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