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潭看着方丈，面上是放松的一笑。
“方丈……师兄。”
方丈的大光头被星光照得发出诡异的炫目光彩，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才回复道：“你这丫头，不是说了那些名号不用再提起了吗？你可是最有希望封号奇字辈的弟子了，可不要养成了喊我这个外人师兄的习惯呢。”
“在我之前这个‘最有希望’的人，可是你呢，师兄。”
玄潭的笑容之中带着一种遗憾。
“不说那些。师兄，听你的意思，似乎是知道我今天晚上是为什么来的了？”
“当然，就像是……你是怎么知道能在这里找到我的？”
虽然确实是在万象城之中，方丈的这一座尖塔地点却是不尽相同的，会根据星象图改变概念上的位置——虽然存在没有改变，这里仍然是围观场内竞赛的最佳地点；但是因为概念的变换，一般人根本观察不到这一座高塔的位置。
“嘿嘿，不就是万象书衍生出的最强法器，须弥芥子吗？”玄潭面上闪过一丝骄傲，“我可是有独特的追踪技巧呢。”
“嚯？还能有什么技巧？”
“这种时候只要寻找到华菱大师的气息，就能够找到你了。我们这么多个宗门里面，利用空间法门达成境界的，到底还是只有华菱姐姐一人，她对于这些空间的奇异点的感受可是比我敏锐无数倍呢。只不过……她到底还是不懂得隐藏气息啊。”
“你这么一说，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了呢。”
一个圆壳从玄潭身后凭空出现，里面装着的华菱面上是一种无奈的表情。玄潭倒也不惊讶，就这么打招呼道：“晚上好，华菱姐姐。”
“哎……你这丫头，这么多年了胡闹的性格还是一点没有改变呢。”
“嘿嘿，我们可是有十年没有见过了吧？”
“难说呢……”包裹着华菱的圆壳轻轻转了一圈。
方丈看着两位女性见面，面上也是一种介于怀念与悲伤之间的感情。
“我们是不是该讨论正事了？”
“是呢，正事。”玄潭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回那种还有事情需要解决的严肃表情，说道，“伪鮜……师兄你应该很熟悉了吧？”
“伪鮜？这是什么意思？”华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说起来，这是一种介于‘邪祟’和‘生灵’之间的一种力量和意识混合存在的形式，还是近年来，灵力大量溢出到环境之中引发的后果……”
华菱点点头。在这之后，玄潭特意花了几分钟时间说明了伪鮜的存在形式，力量特点和目前的局限性。当他涉及到了王诞的那些关于邪祟力量的运转和本质的时候，就连方丈也是忍不住赞同道：“有趣，这么一来，昆仑秘境的问题似乎也迎刃而解了呢。”
“这些都不是重点……”
华菱很快就反应过来，问道：“按照你的意思，今天上场的那个赵氏废物，其实并不是鮜，而是这种伪鮜的力量。”
“正是。”玄潭认真地看过去，“方丈师兄，我们这里对伪鮜有治理方法的，也就只有你和王诞了。虽然要消灭伪鮜，现在看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能够把那种力量提取出来，再用来逼问那个无赖的人，似乎就只有你了呢，方丈师兄！”
“倒是不难……但是你就没有想过后果吗？”方丈有些为难，他已经拖累过一次万象门，不想再拖累一次，“如果最后检测结果并不是的话，我的检测方法可就显得过激了啊。”
“现在也是特殊时期……师兄，你是修复大阵工作的执行员，你应该是最明白伪鮜的危险和广泛性的人了。现在我们用一般的方法没有办法检测出来，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放虎归山！伪鮜的传染性，你也是明白的……”
“哎……你不必说这么多，还是让我来吧。”方丈最后还是同意了。
“哎哎哎？”这回是玄潭愣住了，“师兄你现在是这么容易就能够出山的吗？”
“……你这丫头，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的么？”
“不是啦……”玄潭尴尬地笑笑，“师兄你不是出了名的隐居么，上次有两个后辈还跟我抱怨找不到你呢……”
“……”
方丈愣了几愣，看得旁边刚刚才紧张起来的华菱嫣然一笑。
最后他才怒气冲冲地骂道：“老子的青山白云寺就在燕京郊区杵着呢，是哪个不晓得看导航的后辈哦……”
……
当然，玩笑归玩笑，方丈还算是一个温和谦逊的人。在整理完情绪之后，他就跟着玄潭来到了审讯室。现在是七点四十五分，这个时间比约定的时间稍微早了一些。当然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审讯一定是开始了。
“王诞先生，不，王诞大师！我这病您看还有治吗？”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玄潭听到这句话，要打开门的手都僵住了。
“方丈，我应该没有听错吧？”
方丈的脸色也是铁青的，说道：“应该没有……”
玄潭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正好看见赵美景整一副痛改前非地模样对着王诞哭诉着，泗涕横流。他一时看得愣住了，下意识说道：“王诞……你这是做了什么……”
“啊？你来了啊？还有方丈，欢迎欢迎。”
方丈这个时候也见到了这一副诡异的画面，也是愣住了。
——这是哪门子的伪鮜感染者，还能这样痛改前非的？
“不是，王诞，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的审讯向来都是屈打成招的……”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个很危险的词语……”王诞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老实交代道，“真没做什么啊，不过就是聊了聊心，讲了讲被伪鮜感染的感受而已。”
玄潭这个时候终于终于注意到王诞手中那一团透明的能量。
“那是啥？”
王诞看着对方的手指方向，点头道：“这个啊，就是伪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