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诞看到这一副画面，忍不住捂嘴。
这一位相当体面的大师胸膛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全是小指甲大小的伤疤！当中甚至还有一条长约三寸、状若蚯蚓的伤疤，从心脏的上部一直划到下部。
感受到王诞的目光，赵美景苦笑道：“这都是那一团东西留下的，看起来是不是有些恶心？”
——似乎这个家伙的性格恶劣也能够解释了呢。
王诞心中想着，皱眉道：“还真是辛苦你了呢。”
“都过去了，”赵美景指了指那一条蚯蚓状的伤痕说道：“这一条是第二严重的伤痕了。那一次是它直接控制灵力在我胸膛里面划开一道，让我看着自己心脏的跳动……您能够想象那样的画面吗？”
王诞只是想象就是脸色发白。
——第二的都已经是这么恐怖的画面了，那第一呢？
赵美景稍微整理了一下解开的衣袍的位置，露出腰腹部位的一个仿似掏空的痕迹。
“您一定很好奇第一是什么吧？这个就是。”赵美景的笑容几乎要被凄惨意味压垮，声音之中还带着一种悲怆的感觉，“这一次就更加恐怖了，它打断了我的脊梁，然后扭曲了我的身躯，让我看着自己的内脏肠子从这个口子里面流出来……”
只是听着，王诞就能够想象到那个血淋淋的画面了。
他咽下一口唾沫，勉强镇定道：“这个东西真是可恶呢……”
“如果只是疼痛的话，我未必会屈服，”赵美景摇头，“它真正的手段，是这些伤势慢慢愈合的那种痕痒的感觉。从那些发出疼痛信号的地方慢慢再加上一种无法捉摸的痕痒……那才是最终摧毁我的意志的东西。尤其是我说的那最可怕的一次，内脏在归位、脊柱也在慢慢回归原位时候触发的那种痒和疼痛混搅在一起的感觉……我昏迷过去无数次，也被它强行唤醒了无数次，只能在意识模糊之中感受到那种疼痛与痕痒的混合体……”
方丈把一杯酒递过去，轻声打断道：“不用再说下去了，我能理解你的痛苦。喝吧。”
赵美景感激地看了方丈一眼，对几人投过歉意的目光，将酒液一饮而尽。
“对不住了各位，我可能要先……睡一下……”赵美景倒是知道方丈这酒壶之中装的是什么东西，拱了拱拳就坐在拷问的椅子上睡了过去。
方丈还解释道：“这是我特殊的酒液，从一个秘洞之中找来的。当中有一种灵力成分，可以在灵力催动之下让服用的人强制进入睡眠。”
他看了睡过去的赵美景一眼，又道：“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是很久以来第一次睡了个好觉呢。”
“是呢。”王诞附和道，“好像还是我的功劳来着？”
“算是吧。”方丈微微一笑，“他大概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后醒来。玄明，你保存好证物，记得要用最稳妥的东西关住它，然后记得托付这些弟子悉心照顾他。他也算是个真性情的人物，将来必有作为，要妥善对待。”
“是。”玄明面带微笑道，“师兄，你还是这样呢，指挥起来还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利索的很。”
方丈听到这一句话，有些后怕地回头看了看。好在赵美景在诉说自己的悲惨过去的时候，王诞就把周围观望的弟子赶出去了，所以现在也没有人看到方丈和玄明大师的亲切交流。
“方丈……师兄。”玄潭也这么称呼道。
方丈则是一个熟练的手刀敲到玄潭脑袋上，略带责罚意味以及自省的意思地说道：“这是我不对，忍不住又越俎代庖了。你们可不要习惯了啊。”
“习惯这东西，可是在很久之前就留下来了呢。”玄潭露出一个可爱的傻笑。
王诞在旁边只能无奈地耸耸肩，打岔道：“几位亲密的大师，是不是忘了我的在场了呢？”
“救世主先生，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你说呢。”方丈也打趣道，“玄明，我最后再交代你一件事吧。给我和王诞一个房间，我有些事情要交代给他。”
“房……房间？”王诞看着魁梧的方丈，脸上发青，“你想对我这个弱男子做什么？”
“你这家伙就不能大脑纯洁一些吗？”方丈投过来一个不屑地眼神。
玄潭则是心头发紧，问道：“方丈师兄，你是要把那些事情告诉他了吗？”
“没有什么不妥的，他是救世主，又和你有那个恢复身体的约定，告诉他当年发生的事情倒也是合情合理，你不必担心。”
就这么说着，数人就随着玄明的指引走到了一个小房间。玄潭和玄明则是离开，前者是去安置那一团凝胶能量，而后者则是去处理因为拷问而引发的各种琐事。至于留下的方丈和王诞则是走进了房间之中。这里东西不多，看起来就是个小小的谈心室的模样。方丈还解释道，这里是玄明向奇数掌门申请的房间，专门由万象书内部构造出来的一个房间。
——当然，玄明没有忘记，方丈还是不被允许出现在这里的。
这个时候王诞也注意到了，这一个方丈的身影实际上是一个虚影，看起来就像是用法门搓出来的分身。当然这些都无所谓，毕竟最原始的那一个原因，待会这一个大光头就会告诉自己了。
房间之中有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一壶热水，还有几个零零散散的杯子。在桌子旁，就摆着两张椅子，王诞也不拘束，就这么坐了上去。方丈倒也心情平和，慢慢给王诞斟了一杯茶，又给自己的杯子之中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方丈……”王诞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当年的那一件事，他多少已经了解了只鳞片爪，但事情的全貌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多的多了。
“不用着急，你先喝茶。”方丈倒也不急，把茶杯推向王诞。
王诞看了方丈一眼，诧异地把茶喝进肚中。